天空晴朗、草原遼闊,美麗的村莊與和善的居民,花草樹木彷彿都在歌唱,動物都在自得其樂,這個地方是棟雷米,是個位於法國的農村。
而我的名字,叫作貞德。
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上帝所給予我的生活,父母非常和樂,也十分疼愛我,記憶中,父親一直很忙碌,但他總會在回到家的時候抱著我,並摟著母親說聲:「我回來了。」
可是慢慢的,這座美麗的村莊逐漸變得殘破,我只是懵懵懂懂的理解,我們這塊被敵人包圍的村莊已經不再安全,父親失去了笑容,所有的村民都不再快樂,所有的食物、動物都被外來人奪走,父親沒有餘力再去保護村民了,原本還會反抗的村民們也逐漸放棄了反抗的意志。
最嚴重的是那場幾乎燒毀大半村莊的大火,我們剩下的食物都在裡面,父親他好不容易求到的糧食,在那瞬間化為烏有,母親抱著我不斷哭泣,我聽著父親不停說著破碎的喃喃自語,我看著村民們泣不成聲卻毫無辦法的絕望臉孔,我的眼淚沒有落下,但是,我的心裡卻燃燒著強烈的保護之心。
那年,我還不到十歲。
在外來敵軍好不容易終於停止騷擾村莊,也已經過了好幾年,我一點都不在乎王室的人怎樣,我只希望我所愛的村莊能夠早日恢復它的容貌。
溫柔的聲音告訴我必須挺身而出,溫暖的懷抱觸碰並擁緊我的靈魂,不只一人的聲音告訴我:「去做妳想做的事,保護妳想保護的人們吧,貞德。」等到我醒來之後,夢中那溫柔的聲音一直被我所記。
在自我訓練了兩年之後,我請求親戚將我送到最近的駐防部隊,請求指揮官讓我前往王儲的所在地,如果要平息戰爭,阻止英格蘭人繼續入侵下去,必定得面對王儲們並平定內在紛爭,否則不只是外來的戰爭,連國家內部也會毀滅。
雖然對方拒絕了我,但也讓我有機會認識願意幫助我的兩位士兵,德梅斯和貝爾特朗,隔年,我在他們的幫助下再次前往駐站,並將自己所推論出的情報告知指揮官,消息一得到證實,我立刻前往希農。
在我下定決心要保護這個國家後,我剪去自己的一頭長髮,並以男裝掩飾自己的性別。
我不知道在勃艮第的領土策馬走了多久,最後終於到了希農,並被允許與查理殿下會面,即便知道自己會被調查,我的心中卻沒半點恐懼,要讓這個國家目前最高領導者相信我,或許是因為戰爭太久,失敗太多次,查理王儲知道繼續如此下去,國家必會滅亡,最終同意讓我帶著國家軍隊前往奧爾良遠征。
我知道那些王儲是因為毫無辦法才會相信我的說詞,但那又怎樣?我聽從上帝給予我的神諭,聽從天使大人們給我的良建,選擇聽從自己的內心,至少我身邊並不完全是不相信我的人。
我原本以為是這樣的,我以為周遭人能夠相信我的判斷,誰知道他們居然擅自下達命令,奧爾良的戰線已經資源匱乏,那裡的軍隊需要補給,而且那裡是能夠直接突擊英軍將他們逼退的最佳地點,為什麼他們不懂!只要把英軍逼退,我軍的戰力就有機會壓制他們了!
「這是你們所愛的國家!這是你們生長之土地!這是你們家人、友人、愛人所在之處!相信你們自己!相信我們的神!我們必定能夠將侵略我國的惡徒全數打倒!」
經歷過在奧爾良的戰爭,我對於這些外來之人,已無畏懼!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為失去家園而傷心流淚!我不想再看到有人被迫離開所愛之人!這裡是我們的國家!我就算是戰死沙場,就算是獻出這副身軀!親愛的、萬能的神啊!請幫幫小女貞德,奪回家鄉的土地!請賜我勇氣,衝入敵陣、砍殺敵軍吧!請讓我能驕傲的高舉我深愛的國家之棋,和這些人一同保衛家園!
我已經數不清我擊退了多少人,我國的軍隊已經推到非常前面了,而且也順利的拿下好幾個英軍堡壘,照這樣的氣勢,戰爭很快就會結束吧……只要有哪個國家投降或被完全攻陷,這樣戰爭就能結束了。
早已數不清向神禱告了多少次,我低頭禱告,如同平常那樣,在禱詞結束後,吉爾便走來告訴我接下來我軍能夠前進且可進攻的地區是哪些,吉爾是一直都相信著我的,他是我最能信任的人,所以和他交談我根本不需要擔心是否不符禮儀。
我軍連日打下了好幾個地方,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每場戰役的勝利都讓原本不信任我的人願意相信我的能力,之後的戰爭即便有犧牲也非常小,有些國家也開始表示自己的態度,不論是保持中立或是投降,這些人都不必為戰爭所苦。
好不容易熬到查理王儲加冕那天,戰爭依舊持續著,因為我國最後一個心頭大患,也就是勃艮第,如果繼續放著那個地方不管,時間一久一定會出問題,我軍接連著打下那麼多地方,戰爭持續的時間已經很長了,只要把勃艮地也拿下,是我們的勝利,而戰爭也能結束。
但新上任的查理王,並不想再繼續前進,決定與勃艮地進行談判達成休戰協議,我無法動搖王的決定,也只能乾等,吉爾雖然不斷安慰我,但我根本沒聽進去。
只差最後一步,我們的國家就沒事了啊……我抱著無奈的心情繼續行軍,行軍途中居然遇到了勃艮地的英軍,他們假裝要談和,結果目的居然是想繼續戰爭嗎!談判就只是拖延時間的手段!果然應該要強硬說服查理王的!這樣下去,又有多少人民要被犧牲?這場戰爭已經打了這麼久,百姓都痛苦不已,也死了這麼多人,他們居然還想繼續下去!
我的憤怒,在英軍即將被逼退的那刻,被退軍命令澆熄了。
我對於這個國家感到失望,不,是對於領導這個國家的王儲失望!要我退軍?他們已經被逼退了!繼續往前攻陷下去,把他們的領地打下,這樣戰爭就能結束了!弟軍們的犧牲、百姓們所流的血,這些都可以不再有了!
之後,英格蘭和勃艮地的軍隊依然持續不斷的騷擾我國國土,我聽從軍令,前往戰場,我和往常一樣,在戰場衝鋒陷陣、奮勇殺敵!這些人也有家、他們也有人在等待他們回去,但是!既然身在戰場,就要有賭命的覺悟!
「他們開始撤了!」「我們也沒資源繼續耗下去了,下達撤退命令!不需追擊!全軍回到貢比涅城!」我在此刻還是希望戰爭能早點結束,但連日的戰爭已經讓我軍疲累不堪,繼續在這裡硬撐下去,只怕最後會全滅。
我不敢貿然追擊,為了確保所有人都能順利進城,我自願在隊伍最後方走,但我萬萬沒想到,勃艮地的軍隊居然選擇追擊我軍!他們是怎麼回事!剛才不是已經撤退了嗎!為什麼又追過來了!
「加快速度!勃艮地追擊!」別開玩笑了!如果在這裡被他們抓住,我軍一定是毫無反抗能力的被殺!只要逃進城裡!就可以躲過追擊了!
「不好了!貢比涅的城門已經開始關下了!」「什麼!」完蛋了!如果城門關下,還有這麼多人在外頭……後果我連想像都不敢!別開玩笑了!只剩一點距離了!把門打開啊!
「──把門打開啊啊啊!」曾經保護過的城鎮,那扇城門已經重重關上。
我從來沒有放棄逃跑,即便是在被俘虜了之後,我不相信查理七世會願意花心思救我,那個傢伙把我利用完之後只想著把我解決了,我只能自己想辦法自救。
我相信天父,我相信著神,我只要照著我所相信的去做便是!他們把我關在由士兵看守的監獄,這些該死的傢伙,開口閉口就是在侮辱我所愛的國家,也不想想自己的國家有多骯髒,想讓戰爭提早結束的想法,明明是這麼簡單的想法……
死命追擊著已經無力反擊的我軍,還為此沾沾自喜,不可恥嗎?反正我在這個國家注定是要被公審的,根本就無法期望會被拯救。
在經過漫長的審判,我聽著他們對我指證的不實之詞,我除了聽話也無法多做反抗,他們最後拿出寫滿文字的棄絕書,我根本不識字,也根本無法判斷內容,他們用立即處死逼迫我簽名。
他們再將我帶回來的那天,殺了其他和我一樣落後的我軍,我的性別也被他們發現,簽下棄絕書後,他們讓我換上女裝,但依舊把我關在士兵監獄讓我被不認識的男人侮辱、嘲諷。
在執行死刑的前幾天,一名英格蘭男性貴族說要接見我,我實在不清楚他有什麼理由想要和我這個他們口口聲聲說的:「魔女」見面。
原來是因為知道我是女性,而想要來見我,當他用力抓住我的時候,我沒有大叫,但他的眼神卻讓我害怕,最後是因為我不斷掙扎引得他不滿才讓看守注意到。
這件事讓我得以換回原本的男裝,讓我在死刑執行前保有我的尊嚴,我被粗繩綁死在火刑柱上,神啊,對不起,我最後居然是被處以火刑,我的靈魂註定無法超生,我無法重回您慈愛的懷抱。
請幫我向家鄉的父母送上最好的祝福,請讓那些相信我的將領早點遺忘我死去後他們感受到的悲痛,對不起,我最敬愛的天父,我最後還是沒能將我所愛的國家保護好,我所敬愛的天父啊,請讓我所愛的國家能永保安康,不再受戰爭所苦……
沒有人聽到我的聲音、沒有人知道我此時的痛苦,燃燒的火焰纏上我的身體,我知道我的靈魂將會和我的身軀一樣燃燒殆盡。
而我從未開口,請天父拯救我。
「妳覺得後悔嗎?貞德?」剛才我是經歷了聖女貞德的人生嗎?這也太方便了吧?直接從童年跑到死前的超快速走馬燈,不過話說回來,這句話是誰問的?
「如果不去拯救國家的話,妳知道妳會怎麼樣嗎?」我畢竟不是貞德本人,這樣講是很奇怪啦,不過我想如果貞德沒有去打仗,她的國家應該就會被占領吧。
「因為冤罪而被判處死刑,明明該是救國英雄,卻落到敵人手中成了無法超生的魔女。」對當時那國家的人來說,貞德算是眼中釘,不過貞德為了自己的國家打了好久的仗,最後的結局實在讓人錯愕。
「在貞德存在的時候,其實聖女的血沒有像現在這麼強大,但貞德因戰鬥而流下的血,確實激勵了當時的軍隊士氣。」……這是在拐著彎說聖女也會隨著時代進步嗎?
白色的繃帶慢慢纏上的我的脖子,那粗糙的觸感令人不快,我下意識伸手去扯,但根本拉不動,繃帶完全服貼在皮膚上,根本沒辦法弄下來。
「妳覺得聖女很偉大嗎?」我沒有辦法出聲,因為繃帶慢慢纏上了我的嘴,怎麼回事?我動不了……
「人類是很脆弱的生物呢,只要對一件事情深入思考就會自己慢慢崩潰。」身體被慢慢纏死,血液都停止了,無法呼吸……要被殺死了!
「妳不這麼認為嗎?聖女?」一雙鮮紅細瞳的冰冷眼眸直直望著我,那眼神就像是看到自己所害怕的事物消失時的狂喜,蒼白冰冷而僵硬的身體,如果不是還微微起伏著,看起來就和屍體沒有兩樣。
「不管如何恐懼,都不會憎恨他人……這算什麼?我實在不懂,人類這種生物有這麼多種面貌,而且生命短暫的如同一場夢,為什麼呢?」我怎麼會知道啊,這種問題留給哲學家吧。我似乎看到他那層層繃帶掩蓋的臉,嘴角無趣的往下垂,為什麼會是這傢伙?為什麼阿修羅會在這裡?
我感受到確實的死亡,原本只是服貼肌膚纏著的繃帶慢慢收緊,身體其他部分也在慢慢收攏,手指被勒得扭曲變形,內臟好像要被擠出來……
「在經歷死亡時的感受是什麼呢?聖女?」他好奇的語氣彷彿一個孩子在肢解昆蟲時的問句,我根本無法回答啊!不行、好痛,要死了……
「不曉得是第幾任的聖女,就是這樣死去的喔。」聽他這樣說,我幾乎哭出來了,我看過了那麼多任聖女死去的樣子,也知道她們是怎麼死的,我知道那些不是全部,可是這個,太痛苦了……骨頭被擠碎了,肌肉也被壓成一團,白色的繃帶早就被血染紅,我卻還是沒有死。
「啊……好像,引來了其他東西呢,那麼,我下次再和妳一起玩吧?聖女。」他露出燦爛的笑容,將自己的右手舉到我的視線面前,接著一下握緊,我聽到自己全身骨頭碎裂的聲音、肌肉內臟破碎的聲音,眼球內部傳來令人視線發白的疼痛。
「──啊啊啊啊!」而我好不容易才喊出的尖叫聲,誰都聽不到了。
「不要啊啊啊!」我被自己的聲音嚇醒,房間隔音本來就不算好,我這一叫把隔壁房的刻命和月都叫過來了:「小雀!妳怎麼了!」「小雀!發生什麼事了?」你們犯得著用衝的嗎?我原本還想這麼說,但刻命已經先過來一把抱住我,剛才的疼痛好像還殘留著,他一碰我就立刻用力掙扎起來。
「不要碰我……好痛……」我的嗓子好痛……而且就連身體都沒多少力氣,所以我的掙扎看起來就像是在刻命懷裡蹭兩下罷了。
「痛?哪裡痛?肚子?頭痛?」我總不能說全身都痛吧?聽到刻命這麼溫柔的聲音,我立刻緊緊抓住他的衣服,我知道自己的指甲已經陷進他的肉裡了,但他卻一聲不吭的任我抓。
「做惡夢了嗎?沒事、沒事了,有我在呢,哥哥保護妳,沒事了小雀。」明明就是遠房親戚而已,說自己是我哥未免太過自我意識過剩了,雖然這麼想,但我怕一出聲音我就會開始哭,所以就只是搖頭。
刻命和月兩個人不斷問我話,但我都只是搖頭,而且死不把臉移開刻命的懷裡,我怕我一看到他們擔心的表情就會跟他們說。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沒有辦法!為什麼會看到阿修羅?他上次不是回去了嗎?而且醒來之前他不是說引來了其他東西?還說下次還會再來?對他來說把我弄死就是在玩!我知道那是假的,畢竟阿修羅原本就是會影響他人感知的鬼神,他是操縱人類恐懼的神,就算不直接碰觸肉體,也能簡簡單單讓一個人失去心智崩潰發瘋而死,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可怕!
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如果每次都被他這樣折磨死,哪有幾個人受得了?這會發瘋、這樣還不如自己去死……可是不行,我不能做這種決定,我這條命已經在死亡邊緣太多次了,有多少人一次次放過我?……不過就多了一個鬼神,有什麼好怕的?
反正梅菲斯特也說過,阿修羅現在只是精神體,他傷不了我的身體,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消磨我的心靈,如果他辦得到,那就來試試看,他的語氣就像是在觀察毫無反抗能力的實驗對象,那些對話、那些痛楚,不過就是因為想看我的反應嗎?我不會被打敗的……如果以為我會就這樣被你玩弄到自殺,那你太小看我了。
我就試著活下來給你看,誰管無色之王想不想殺我,誰管屍魂界或虛圈的事,去他的妖怪和想吞了我的食屍鬼,反正我的敵人都這麼多了,我不差鬼神這一個!
而且,我也不是毫無反擊能力的!有鯉伴、喬托、梅菲斯特、腹黑眼鏡、瑟雷夫、火黑他們在幫我,再說,我還有兩個最強大的朋友陪伴著我,想到哲也和靜雄的臉,我頓時有些安心,有他們在,我怕什麼?如果穿越來是要付代價的,要多少都拿去吧,把我折磨得不成人樣也罷,反正人總要過下去!來吧,命運這種東西,看我顛覆它。
「小麻雀,對不起。」「好端端的道什麼歉啊?」我再睡醒就是天亮了,早上就發現鯉伴側躺在我身旁,見我醒了馬上起身接著道歉。
「第一次嘗試精神訓練就被鬼神入侵,妳一定很害怕吧?」這種感覺就像是玩遊戲第一次玩新角色就遇到最強魔王的感覺,超害怕的,我這運氣果然要找時間去改運吧?
「為什麼鬼神會跑來?」「他在想什麼我也不清楚,他讓妳看了什麼?」也是啦,人家鬼神欸,而且他的年紀有八百歲上下,足足是鯉伴的兩倍。
「聖女貞德的身世,看完之後問了一堆問題,然後把我弄死了。」「……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妳。」鯉伴低聲說著,便伸出手一把抱住我:「他實在太強大了,我的刀根本無法傷到他。」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又不是你的錯,鬼神本來就等級比較高啊,話說喬托呢?」「喬托他去找梅菲斯特了。」我看不到鯉伴的表情,但聽他的聲音就大概知道他很不想找梅菲斯特幫忙,妖怪和惡魔感情不知道好不好?不過聽他這語氣估計沒有好到哪裡去吧?
「我看換個方法執行訓練好了,這樣小麻雀妳比較安全。」鯉伴的心臟每次都要跟我一起狂跳,真怕他哪天突然被嚇到直接口吐白沫,我老是涉險,其實最清楚我發生過什麼事的,大概就是他們兩個了。
「什麼方法?」「不用妳的,用我或喬托的來訓練,至少這樣能不再磨損妳的力量。」等等,精神訓練會磨損力量?這之前沒說過,察覺到我的疑惑,鯉伴解釋道:「不是訓練會磨損,是因為被入侵了才磨損。」原來如此,旁邊有個活字典真好。
「我和喬托原本是想著,如果能找到鬼神的肉體說不定就能阻止他,但還是太慢了……小麻雀,妳昨天被嚇成那樣,就算睡了臉還是沒有血色。」怎麼可能找得到呢?從噬魂者的漫畫就能知道封印鬼神肉體的死武專是一整座城市,而且還在沙漠裡被屏障隔絕,要馬上找到根本不可能,不過他們昨天一定很著急,想到這點,我收緊了抱著鯉伴的手。
接著我房間中央就出現了一個很煞風景的異次元空間。
欸?那是什麼東西啊啊啊!終於正式踏入科幻的領域了嗎!作者!不過看來是我想多了,從裡面出來的是一身白西裝的梅菲斯特。還好,這小說算是勉勉強強還沒跨進科幻領域,不然到時候又出現更多燒腦的東西我受不了啊。
「小雀!」我還沒抱怨梅菲斯特幹嘛不走正門進來,就被飛撲過來的喬托撞倒!原本就是從床上坐起來,這一撞我又躺了,等等等等!你這是想害我被你粉絲殺啊!起來!兩邊肩膀各掛一個年紀超過兩百歲的老人家,我無言的看向梅菲斯特,他燦爛的笑容彷彿春天來了花都開了空氣清新的令人打從心底發笑啊媽的!
「皇雀君跟幽靈們感情真好呢。好久不見,奴良君。」「……你怎麼還沒死啊。」哇靠,第一次聽到鯉伴使用這麼有攻擊力的發言,原來你們認識啊,奇怪?之前喬托說梅菲斯特的時候,鯉伴的反應明明沒這麼大,雖然表情和平常一樣都是笑笑的,但那抹笑容看起來就是很冷,能凍死人的那種。
「皇雀君在旁邊聽著呢。」梅菲斯特的笑容真夠欠揍的,鯉伴也和我有同意的想法,皮笑肉不笑的回:「不用你擔心,我家小麻雀罵起人來比我還不留口德呢。」喂!不要這種時候拖我下水啊!而且我什麼時候變成你家的啊?我是改性奴良了嗎?而且不留口德是怎麼回事?我用手肘撞了一下鯉伴的側腹,明明就沒感覺還在旁邊裝可憐說:「小麻雀怎麼對我這麼狠心……」「我不留口德罵人,對你狠心剛剛好而已。」我從床上起來並移動到床沿,用手比了比旁邊的沙發床,梅菲斯特一彈指,那個神奇的異次元空間黑洞就消失了,在沙發床上輕鬆的翹起二郎腿。
「魔力少了很多呢,不過幾天後就沒事了。」對他們來說,我的力量是有差別的啊……對虛或死神來說是靈力、對惡魔或魔導士來說是魔力、對妖怪而言是妖力這樣的感覺吧?為什麼不能統一呢,真麻煩……
「我大概知道事情的始末了,如果妳想執行精神訓練我也……」「不需要你多費心。」鯉伴你這樣超沒禮貌的,現在回頭想想他的態度的確是很奇怪,不過那是他們的事,他們都幾百歲的人了,應該是不會鬧彆扭啦。
「奴良君,我知道你很討厭我,但目前能抵擋鬼神的也就只有我而已,你以為就憑你這個不完全的靈體能夠做什麼?」好嗆啊……阿修羅認真要說的話,比較偏向佛教或道教的神靈吧,這個要去查比較清楚,不然我是搞不明白為什麼西方惡魔能制住鬼神,就跟我不明白為什麼聖女的故事是由鯉伴這個日本妖怪說的一樣。
「阿修羅是修為八百年的鬼神,想要擋他的狂氣,根本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又多了個新名詞,所以說這些人是活字典,而這種名詞就要我解釋了,所謂的「狂氣」是噬魂者裡獨有的一個名詞,講白話一點,是每個人都有的內在情緒,而阿修羅的狂氣是恐懼,他是控制恐懼的神,他本身的性格也是膽小、多疑,但不可否認的強大。
「為什麼小麻雀會惹上鬼神?她去一趟義大利之後氣息都亂了,在義大利到底發生了什麼?」鯉伴瞪著梅菲斯特,但聽到這些問題,喬托也不可避免的抖了一下,感覺鯉伴問清楚之後一定會直接把梅菲斯特轟出去……
「皇雀君沒有說嗎?」靠!你這鍋甩的!鯉伴沒有移動視線,但他掛在我身上的手臂默默的收緊了,完蛋了,他一定生氣了,平時好脾氣的鯉伴不喜歡被騙啊,雖然嚴格說起來我並沒有騙他,但現在的氣氛真是令人胃痛。
「……有兩次被梅菲斯特先生帶去見正十字會的人,他們只是想確認我的身分,但沒想到會召喚出鬼神,不過那個時候梅菲斯特先生有保護我,所以我沒事。」別生氣、別生氣、別生氣……我不想一天到晚看鯉伴擺臭臉,再說能平安回來我已經萬分感激了好嗎?
「當驅魔師的是不是都不太聰明啊?」「我覺得被害死的妖怪沒資格說這種話喔。」這兩個人好可怕啊……不對,是這一妖一魔好可怕啊啊啊!他們為什麼要在彼此的傷口上各種灑鹽還跳舞!雖說當時我也是覺得驅魔師總部的人都沒什麼腦子,但我也沒膽子說出來,因為感覺一說出口我就會被立刻轟成渣渣。
「當下保護了小麻雀?那還讓他跟到家裡來,如果小麻雀沒有醒來,她就死了!」嗚哇,第一次看到鯉伴這麼激動,現在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啦,我們不能冷靜下來嗎?有話好好說。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你策劃好的,梅菲斯特‧費雷斯?」鯉伴?我之前完全沒看過鯉伴這種樣子,他現在比我發生意外前的樣子還要可怕,他對著梅菲斯特拔出了刀,等等等!他要幹嘛!
「等一下!梅菲斯特先生他不會……」「妳為什麼要這麼相信他!那甚至不是他真正的名字!」……他現在這樣還能好好談嗎?我在氣頭上的時候也不喜歡別人廢話,所以乾脆先叫梅菲斯特閃人吧,喬托的表情比我還精彩,肯定是想不到平常總是隨性還滿臉笑容的鯉伴也會有這種殺意爆炸的時候。
「梅菲斯特先生,你先回去吧,這樣是談不了的。」我拉住鯉伴的衣服,雖然對特意跑一趟的他不太好意思,不過他用黑洞來,應該不用不好意思。
「我再來之前就猜到這種情況了,之後再見了,皇雀君。」他無所謂的笑著,一彈指,轉眼間就離開了房間,我將視線緩緩轉向鯉伴,他已經平復了情緒,但握著刀柄的手還沒有要收起來的意思。
「奴良前輩……」喬托拍了下鯉伴的肩膀,但鯉伴什麼都沒說。
「……鬼神的事情,我會想辦法,抱歉,我失態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快哭了……「小麻雀、喬托,拜託你們什麼都別問喔。」鯉伴收起刀,從窗戶穿了出去,我再也抓不住他的衣服,只能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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