姪兒家裏度端午。
展和我輪流,當3個孩子,全職的看顧者。
加入姪兒,家庭動力有很不一樣的變化,
孩子國和父母國明顯劃分出來,
旦旦、樹兒、姪兒....3人每日每日用遊戲串連日程表,
而我們兩,輪流出門做自己,另一個人,全職帶領與給出一個空間,讓孩子玩耍。
姪兒來,為兩個孩子丟入許多新動力,
他們原來的人格面貌,不同的面向,被激盪彰顯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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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旦旦。
她3歲半,混身在小一與小三的兩個哥哥間,勢力上毫不遜色。
除非2個哥哥玩的遊戲很智力之外,旦旦是融入的,
表達自我,快樂享受遊玩,競賽爬高跳低跑步,毫不遜色,
而兩個哥哥也很成熟與溫柔,敞開一個空間,邀請她一起玩,
這是兩個男孩,長大之處。
說說樹兒,
他最近,非常青少年。
有一種燃燒生命玩耍的熱度,
當他跑步,踢球,丟球....他一定跑到用盡所有力氣,整張臉紅咚咚的,
當他玩大富翁、開Wii的飛機、空戰、做樂高、下棋.....他專注投入所有的能量,
儼然成人世界裡的體驗,淋漓盡致。
表哥來了,雖然年紀差1歲半,但認知身高體能,兩人無分軒輊,他有了好玩伴,
而表哥為他帶來的,是更多的”野”。
樹兒是個在愛中被細心呵護長大的孩子,再怎麼叛逆還是很安穩,
而表哥,是個獨闖世界無人看守的孩子,他很野,安全與刺激,他一定選擇刺激,
這樣的表哥,對樹而言,是一份陰影,也是一份領悟!
姪兒,很珍惜來我們家渡假的時光,
他離開了獨處,離開了孤單,在我們家,他只被要求,好好負責玩個夠!
事實上,再沒有其他顧慮的情境下,好好玩個夠,是他生命裡的渴求,
但是,他在家時,會被要求功課,而功課對他沒有吸引力,
會被要求照顧自己,刷牙洗澡吃東西,但這些基礎自我照顧對他而言,有一份神秘的抗拒。
他千方百計想逃開,因為,自我照顧,意味著,寂寞孤單。
他來到我們家,我也要求他,
我要求他,守規矩、照顧自己、還要,體貼別人。
這等於是,要求他,像這個家的一分子一樣,負起這些責任。
於是,可以成為這個家的小孩,
玩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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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在練習,怎麼,在縫隙中,給出愛的叮嚀。
底下,紀錄幾個片段,很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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姪兒好動,在某個溜滑梯他摔跤,膝蓋磨破皮,
他療傷的方式,是跳起來說沒事,然後,指著溜滑梯說:「我下次不要再來玩了。」
對於自己的痛與傷,他很快就忘記,
趕緊尋找下一個快樂。
我看在眼裡,沒說什麼,
看看他的擦傷很微小,暫時擱著。
後來,姪兒踢球,
這回球直接踢到,旦旦的頭。
旦旦哭了,大哭,
姪兒帶著害怕與半敞開的心過來。
我邀請姪兒,用手摸著旦旦的頭,被撞到的部位,說著:
「對不起,請原諒我,謝謝你,我愛你。」
接著,我邀請旦旦,也對表哥說:
「對不起,請原諒我,謝謝你,我愛你。」
旦旦一定是個很好的療癒通道,
當她又痛又哭著這樣說出口,
我覺得姪兒整個心都敞開了。
我跟姪兒說:「當事情發生時,重點不是,誰對誰錯,而是,恢復好連結。」
於是,我邀請姪兒,回到溜滑梯的失事現場。
請姪兒,好好地,跟自己的膝蓋,還有地板,說這四個神奇的句子。
姪兒照做了,很真心,
然後,我當場,為他的膝蓋做靈氣療癒,
並帶領他:「謝謝地板的照顧,請保護我,繼續在這裡,安全的遊戲」
這儀式完成後,
姪兒和樹,一直在溜滑梯上跑上跑下,
踢球玩耍,
他恢復了在這裡玩耍的安全感,
也恢復了,與自己身體的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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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姪兒從沙發翻下來,
尾椎著地,重重一聲,差點砸到,沙發邊緣的兩台筆電。
展很重視,我們兩,耳提面命,
展說:身體的前面,可以摔,但身體的後面,很脆弱,不能摔。
脖子、脊椎、尾骨.....
我們跟孩子們,仔細說明,各種脊椎受傷後的結果,
提醒姪兒,愛跳愛翻滾,可以用彈跳床,不是到處都是安全空間。
但10分鐘後,姪兒又翻滾下來,摔了一次。
這回,他真的砸壞了沙發旁的玩具魚,
他嚇壞了,立刻想辦法要看那些魚。
展制止他,我們說:「玩具是否摔壞不是第一重要,第一重要,是身體。」
我們請他先查看,他的身體有沒有哪裡如何。
我帶領他,覺察身體的每一個地方,
然後,我看著他,跟他說:
「每當我拍你的肩膀,妳就記得”感覺自己的呼吸”,然後,敲敲胸骨的穴道,跟自己說『我愛我的身體』」
於是,我陪他練習了好幾回。
到了晚上,3個小孩坐後座,我開車。
樹兒學會表哥,在汽車後座翻滾,
沒想到,姪兒這樣說:「樹,大姑姑剛剛教我要『愛自己的身體,你現在沒有愛自己』」
樹就停止翻滾,姪兒說:「要翻滾,等回家再翻。」
呵呵,當時,我好感動好感動,
有一種,愛,終於放了一個正確的方向,
進到他的身體,成為愛自己的動力。
♡♡
姪兒還是個孩子,對於痛苦的展現,他很透明,
他在我們家,教會我一課,我親眼看到,一個痛苦之身的打開與離開。
故事分享如下:
3個小孩輪流玩Wii,猜拳決定先後。
樹跟旦旦都贏了,他們可以雙打,
姪兒落單,他得等一人退出,才可以上場,
打一場,大約3分鐘吧~ 那是一般的等待時間。
但姪兒的反應很激烈,
他抱著頭,在沙發打滾,
吶喊著:「我就知道,我一定會輸,我每次猜拳都會輸,我就知道!」
他重複著這個台詞,一次又一次,
抱頭,身體捲曲,像魚兒掉到岸上一樣,身體跳躍掙扎著。
展和我看呆了。
我決定停止他的模式。
我大喊:「過來這裡。」
於是,我摸摸他的身體,幫他敲擊鎖骨下方的恐懼穴道。
我跟他說:「安靜下來,回到這裡。」
於是,我請他跟著我念:「沒事,我只是要等一下。」
「剛剛我說的話,都是在演戲,其實,沒有這麼痛苦,我很好,沒有關係。」
「我很好,沒有關係。」
「我可以,照顧自己的現在,從痛苦的演戲中離開。」
然後,姪兒就平靜了。
他臥在地板上,悠閒地看著前方螢幕的對戰,
等著,他的下一回合上場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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姪兒,在某個發展的關鍵期,
走到純淨的力量,或走到,混亂的人生抉擇,
此刻,是個關鍵時機。
而我,能給的不多,
我想,透過與他相處的幾日,打開幾條好通道,
希望,他有機會,在日常生活裡,繼續使用。
我會,與姪兒的爸爸與媽媽,分別詳談。
若可以,我會給他們,可行的可能。
我會,為姪兒,使用夏威夷療法,
然後,這也將成為,他的爸爸與媽媽,能給他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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姪兒,像個菩薩一樣,
出現在我面前,
他是如此,柔軟敞開,而容易,離開痛苦模式,
學會一種,純淨的愛的方法。
感恩天地,
這一切,美好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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