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親是什麼呢?
我這幾天有很清晰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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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日半夜3點,我從家裡出發,到對岸去辦事。
原來預計週一晚間就能回來的,
但由於事有變更,決定延後一天,也就是週二深夜才能回到家。
樹兒和旦旦有學校、爸爸、阿嬤、May...這都是平日的照顧系統,
有了展的支持,我很明晰地做了把事情辦完才回家的決定。
週一晚上,旦旦和我通電話,一直說想念我。
有哥哥,爸爸,爸爸的故事,天使,與花精.....
本來是很足夠的。
但在一個地方出了破綻,旦旦就崩潰了。
起因是,我跟旦旦說:「在明天很晚很晚的晚上,妳就可以看到媽媽了。」
掛下電話,旦旦很快樂,跑去跟樹說:
「我跟你說,今天很晚很晚的晚上,媽媽就會回來了」(我都能想像,她充滿期待)
但樹兒,正在發展真實世界認知的孩子,很有正義感說:
「妳錯了,媽媽要明天,是明天很晚很晚的晚上,不是今天。」
旦旦一定和哥哥爭辯了:「是今天。」
樹兒一定更理直氣壯:「是明天。」
然後,旦旦就崩潰了,哇哇大哭。
我又接到越洋電話:「媽媽,是今天還是明天」
當我給了明天的答案,旦旦就哭得更大聲了,失控的能量。
花精不夠,神聖母親不夠,爸爸不夠,爸爸的睡前長故事也不夠,
我當場說了,以往總是有效的故事,也不夠。
越洋電話,就聽到,旦旦嚎啕大哭,還有我的靜默。
我在靜默中,使用夏威夷療法的概念,說著:「對不起,我愛你。」
後來展掛斷了電話,我繼續靜默給出清裡。
10分鐘後,電話又來了,是展。
旦旦已經平靜了,我要求跟旦說話,
在我說了”我愛你”的秘密之後,但又再度崩潰,泣不成聲。
那聲音,透過手機,我身邊的媽媽弟妹們,都聽到了。
「媽媽,我想念你。」(除了妳,什麼都不夠)這是我聽到的。
於是,我開始想像,我出發回家,為了女兒而回去。
我說(毫無企圖心,就是表達我的渴望):
「旦旦,媽媽如果現在就回去,妳知道媽媽要坐什麼車嗎?」
媽媽跟妳說喔,我要先從這裡,離開房子搭電梯下樓,然後搭計程車,
沿著湖邊的馬路走啊走,然後到碼頭,接下來,我要搭船,
一艘很大的白色的船喔!
下了船,我還要搭乘大巴士,大巴士會載我們到機場,
在機場,媽媽還要搭飛機。
飛機飛回來台北,我還要搭計程車,
然後,搭飛狗巴士,最後,我還要騎紅色的摩托車回家,
然後,我會做電梯,上樓,就能夠抱到妳了。
旦旦,這是一條好長好長的路呢!
但是,只要這樣,媽媽就回到家了。
電話那頭,忽然很安靜,很輕盈,很放鬆。
旦旦的崩潰癒合,
她從跌落的重力中,被一股暖流托住,
好好地,回到懸崖邊,
回到爸爸的手中。
爸爸也在一旁,聽到了這描述,
於是,我請旦旦,要爸爸畫畫給她,
再一次告訴她,媽媽是怎麼回家的。
旦旦跟我說了晚安,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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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完成了我的任務,
我照著這樣的行程回家,
回到新竹,大約晚上9點,
展開車,帶著孩子來接我。
我們又一起開車,回到火車站,
騎我的紅色摩托車,
旦旦要求要上我的車,
樹兒後來也上來了。
一路上,孩子們跟我說,May有多厲害,
吹太空氣球超級厲害,
或是,展把樹兒丟在停車場汽車裡,衝上去拿垃圾,
樹兒醒來,大驚大哭的故事。
旦旦說,阿嬤如何形容坐船,說船上有老鼠爬來爬去。
兩個小孩一直說話,一直說話。
我才離開60小時,旦旦的咬字變清晰了,說話更快。
然後,旦旦問我:「你坐的飛機是什麼顏色?」
她秀出爸爸的畫,那台飛機,還沒塗上顏色,
樹兒秀出他做的樂高,
有飛機,有船,有汽車,摩托車......
我重新畫了一張畫,我如何回家的,
最後,在紅色摩托車上,畫了3個人,
原來,媽媽回家的故事,最後,有3個人坐上摩托車,
一起騎車回家,
爸爸的汽車在後面跟著。
睡前,樹兒早就睡了,我窩在展的身邊,
旦旦問我們為何抱抱。
跟旦旦說:「因為,我是爸爸的寶貝,然後,妳是我的寶貝。」
旦旦說:「我的寶貝不是妳,是....妳的手....妳的腳....還有妳的褲子.....妳的牙齒....
我的寶貝,還有阿嬤,May....還有爸爸。
還有....妳的肚臍...(她笑壞了)然後說,
我 把 妳 追 回 來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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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了,
完成使命,
帶著滿滿的愛回來,
與家中滿滿的愛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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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親,
是孩子有一個,愛的空間,可以玩耍。
而安親的故事,
核心的意念是:
「媽媽正在朝向妳」
I am coming to you.
I am being with you every mo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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