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我們請到新手父母的賴慧滿老師來演講,慧滿帶來一片心理實驗的影片。
影片用猴子做實驗,呈現兩個對照組。 一組是自幼和同伴關在一起的猴子,一組是自幼單獨關籠子的猴子。
自幼與同伴關在一起的猴子,他們會互相接觸遊戲玩耍,當被孤獨分隔兩籠時,兩隻猴子會互相靠近,拼命想要接觸。 回到關在一起時,兩隻猴子會玩耍嬉戲互相碰觸擁抱。
自幼就獨處一籠的猴子,他的典型行為,是窩在籠子一角,縮在那兒。 成猴以後,將他與另一隻同樣遭遇的猴子放同一籠,兩隻猴子都盡可能遠離,各自窩在籠子的角落。 後來,就開始打架,互抓,傷害。 他們對親密,有著既渴望又怕受傷,即使想靠近都是用傷害的方式進行。
影片同時拍攝了一家孤兒院的紀錄片。 那家孤兒院,因為孤兒的死亡率過高,引起心理學家的研究興趣,心理學家發現,孩子得到過少的撫觸,會有種不由自主的封閉傾向,且生命夭折的傾向增加。 觀看影片時,我心疼落淚的,是一個男孩,他就讓自己窩在床角,一直用身體前後搖晃撞床。 強迫行為。
慧滿用這影片來詮釋,童年時的撫摸,對孩子生命力與親密學習的重要。 慧滿表達,早期強調為了給孩子獨立,要減少孩子依賴的教育方式的美國教養權威,到了老年也公開承認,他早期的觀念是錯的。 與人接觸的充足對孩子的重要是無可取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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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與展共同看書,最新的心理學研究,也強調親子共眠對孩子正向情緒養成的重要性。 推翻早期美式的親職教養,強調為了要讓孩子獨立,自小就讓孩子分房的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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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樹兒出生時,我們也是吸收這樣的美式理論,認為盡早讓孩子分房,是對孩子獨立的培養,也是尊重夫妻親密的選擇。
但一開始,我們為了半夜照顧方便,一開始就讓孩子上我們夫妻的床。
還信誓旦旦從書裡找資料,說過了8個月不分床,就很難分了。 因為孩子逐漸有自我意識。
關係很親密的我們,覺得為了兩人的性與親密,盡早做這種理性的選擇是應該的。
但很神秘地,我們倆都很滿足和樹兒共眠,樹兒就這樣,一直與我們共眠到現在。
最初是我眷戀與孩子的親密,等到孩子1歲多,我鐵了心想回應展的需求,做分房的準備,反倒是展心疼樹兒,不忍強迫他分房了。
那一陣子,夫妻晚上時間成了父母,發生親密關係的機會減少,吵架頻率與強度持續增加。
這些爭吵,搖撼我們是否與孩子分房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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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93年某一天,我看到余德慧的文章,寫他小時候睡祖母的床,那身體溫柔認定的體溫,成了他心靈裡非常深刻的滋潤。 那篇文章非常動人,啟動我心靈的共鳴。
我回想自己成長的歷程,不也是與父母弟妹睡塌塌米大通舖長大的嗎? 我的身體,一旦在夜間有親人的身體相依偎,彷彿就回到最深沈的安心,所有白天的焦慮都能抒解?
於是,我與展討論,決定不加速逼迫孩子與我們分房。 順其自然了。
我們倆當面對的是自己的親密關係。
因此,我們去尋求婚姻諮商,做了6次,大約半年。 結束後,我們發現,把婚姻諮商的費用和時間,拿來約會,其實效果和找老師談沒差太多。 所以,我們開始一週有1000元的經費,外出約會,到美麗的地方說話親密。 我們正視,身體與心靈的親密,是家庭的基礎。 相愛得被耕耘,得花時間花錢花精神。
我們的關係開始回溫,雖然爭吵沒消失,但爭吵的主題一直變化,關係也越來越親密。
我們的床,真正成為家人共眠的床,而不是夫妻做愛的床。
因為不用掛記著做愛的事,所以晚上好放鬆好專心,深深地將身體交給床,交給家人。
因為正式地把做愛的事放到時間表,放入金錢規劃中,而讓夜間睡眠更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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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妹妹家的菘兒,主動表示,他要睡自己的房間。
當我和樹兒說這件事情(兩個孩子只差15天出生),樹兒說:「我跟他不一樣,永遠都要跟你們睡在一起。」 我們倆笑了,展問他:「那以後你有老婆怎麼辦?」 樹說:「也跟你們一起睡呀!」
我當下珍惜孩子的天真與依賴,多年親職工作的我,超明白,孩子到了青春期,以及談戀愛之後的轉變,父母得主動放手,才能祝福孩子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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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家4口,睡兩張連鋪在一起的彈簧床墊,加大size的床墊,足以讓4人滾來滾去。
我們常常入睡時是4根平行線,醒來時是東倒西歪。 中間,孩子滾翻窩到我們身上,或我移位,鑽到展的懷裡又因熱而逃開---- 身體,在尋求親密與自由間自由移動。
這樣的選擇,讓我們好舒服放鬆。
與大家分享這一過程,還包括親職與親密觀點的數次解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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