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擅常記住朋友們的生日。
過去我的人生之中,因為自己的生日是在暑假,所以一次都沒有過那種同學帶著蛋糕為自己慶生的場面。我常常在想,這種回憶哪怕是只有一次也好。
可惜一次也沒有過。
說不定因為這樣,有時候連自己的生日都會忘記,更何況是朋友們的生日呢?或許你們以為台長在找藉口吧!用著明明就是假裝忘記不想送禮物,看你的樣子想必一定也很會躲紅色炸彈吧…的這種表情在看著螢幕吧!但是台長在此聲明,我不會因為沒送禮物或記不住朋友生日就表示我對那位朋友不抱好感。只是因為二十幾年來,台長幾乎沒送過朋友們什麼像樣的禮物,與其突然像初一十五一樣地拿出萬年曆一一對照日子送禮的感覺,感覺好像有種「阿為啥你以前都不送現在才送」的感覺出現。那種感覺比氣喘發作時還討厭。
說不定我有點想的太多了。
朋友們,我愛你們。
我能明白自己的生日被人家記住的感動。只是那不是我的風格,我是那種想送禮物的話,不論那一天都可以送的那種個性。所以希望你們能原諒我,台長我不是故意忘記你們的生日的。(其實還是很內疚)
1月9日,氣質美女Betsy,希望妳永遠美麗。
1月10日,一生之友-白,希望你一切順利。
1月13日,大學死黨吉米,希望你永遠開心。
1月15日,大學好友Penny,希望妳事事順心。
1月29日,拼命三郎寶州,希望你永遠健康。
我的一月之友們,我很高興能夠在這段人生路程中與你們相識,謝謝你們在這段路程給我的鼓勵與關懷(或者是我給你們的也好),還有那些不在一月出生的朋友,我也同樣感謝你們。
祝你們生日快樂。除了生日也要快樂。
Happy Birthday。
◆ ◆ ◆
無論是誰,每個人都會在新的時刻,在期待著什麼。
好不容易找到了便宜又大碗、錢多事少離家近打工的念智,最近在他本人聲稱「射手版2007年爆紅一路旺到底」的氣勢下,展開了他新的一年的腳步。只不過那腳步似乎太快了點,在新年元旦的那一天也停止不了那爆紅一路旺到底的命運…
員工甲:「ㄟㄟ?你看,那不就是那位工讀生嗎?」
員工乙:「哦!貼在玻璃門上面照片的那一位嗎?保全公司拍的嘛!原來是我們家的工讀生阿!怎麼會被拍到?」
員工甲:「阿就聽說他元旦還一個人進公司,好像不知道不用上班,一股腦兒地就開門走進公司觸動警鈴,保全那邊一接到通報還很納悶的說。」
員工乙:「哦!原來如此。那手上這本公司行事曆怎麼來的?」
員工甲:「好像是特別發給公司每一個人,為了這種事不要再次發生吧!」
員工乙:「原來是這樣阿…(點頭)」
念智:「………」(臉紅快速地移動裝作沒聽到坐回位置上)
果然一路爆紅旺到底。在此祝福天下所有射手座。
我知道,總是會有一種人,他永遠都處在狀況外。
期末將近,為了寒假是否能安心享樂,同學們各個在那位擁有九年博士留學經驗及他二女兒憂鬱症病歷、還有土地被政府徵收,一路自學法律抗告14年直到前三個月才打贏官司的外文系系主任「桂先生」的指導下,不無盡心盡力(?)於論文寫作的期末考上。台長跟好同學們也努力地在考前做最後重點整理…
念智:「ㄟ!等一下論文是要怎麼寫阿?桂先生好像有交待什麼不是嗎?」
寶州:「歪哥,是不是要寫出我們在論文負責的工作是吧?」
台長:「很簡單阿!我不是說過了嗎?就照之前講的,你負責的是學術性資料的研究,我是負責非學術性的資料,念智是做問卷調查,吉米雖然完全不知道在幹麻,但勉強還是寫說他負責收集史料跟校對文獻好了。」
寶州:「等等、你再說一次,我是負責學術性的資料對吧!就是有關英文教學的部份就是囉?」
台長:「對啦對啦…不然還會有什麼?相對的我就負責跟英文教學無關,但是跟論文題目有關的其它資料就對了,比如說心理學的動機方面…」
念智:「那我就是負責問卷就是了喔!」
台長:「是的是的…ㄟ!等等,吉米人呢?吉米?」
吉米:「(姍姍來遲)不好意思剛剛在跟滷肉飯討論晚餐要吃什麼?嗯?你們講到哪啦?什麼史?我大學歷史考很高的喔!什麼?哈哈!」
三人:「………(無話可說)」
從學期初直到期末,論文研究與寫作這一門課,吉米的參與度與收獲目前還是零。好消息是他在這期間的肯德基打工有加薪,他本人感到相當滿意。
寒假終於到了,對於善於利用時間的打工達人寶州,也是個新的開始。
前一陣子聽說他好不容易進了一家義式料理餐廳「古拉爵」(是義式吧?)開始學習,由於薪資條件及工作內容都符合個性龜毛的他,在學習一個禮拜後因被前輩用麵糰砸(砸到手而已)而辭職。白工一星期。不過他很快地又在寒假開始前找到了他打工之路的新方向。一家在一月中開幕的壽司店。
寶州:「ㄟ!歪哥!我跟你說!這家壽司店時薪超高的!店長還是日本人呢!」
台長:「哦!有這種事?」
寶州:「我只能說日本人很搞禮數(台語),那天去應徵還要寫人格測驗呢!還要去體檢、開戶…最誇張的是還要我的戶籍資料!」
台長:「幹麻?相親嗎?」
寶州:「超怪的阿!還且還說報到的一週內要驗交,不然沒薪水。」
台長:「這麼誇張?」
寶州:「不過看在薪水很高的份上,就都隨他了。」
台長:「到底是多高…」
寶州:「高到我這次被丟壽司我也不會辭職。(堅定)」
台長:「………」
台長在心中立下了一個誓,要是有機會去那家壽司店,一定要點TORO來砸他,不然就讓寶州慘遭FIRE的命運。(關他毛事…)
時間變多是好事,但無聊的人變得更多,就不算好事了。
前一陣子還在當兵的阿修,每每都會趁放假的時候找各種奇怪的藉口到台長家坐上一番。第一次是用「借指甲剪」,第二次說「借個電視看一個很想看的節目」,第三次比較老套「借側所」,台長也愈來愈習慣他這種不請自來且理由又特別奇怪的客人來訪。
(電鈴聲)
台長:「請問找哪位?(按通話鈕)」
阿修:「我阿修。開門一下。」
台長:「又是你?壞蛋。放假啦?怎麼了?」
阿修:「借房間。」
台長:「要不要順便連廚房一起借?還免費出借醬油與鹽巴跟蔥蒜讓你做飯?」
阿修:「壞蛋~~」
(掛斷)
即使如此,台長每次還是很期待下一次他的來訪,到底下一次他又會開口說要借什麼呢?
對一個在等當兵的畢業二專學生來說,寒假是沒有意義的。
親友(※1)阿孟,目前仍維持著有事就前往父親的公司打工,沒事就繼續在家消耗米糧的重擔,只是這樣的活動是沒有固定的時間性的,因此久而久之,他也失去了身為一個正常人所擁有的時間感。這樣的情況很能表現在當大家要相約吃飯的時候。
台長:「勛哥,要不要明天晚上一起吃飯?好久沒一起聊聊了。」
勛哥:「當然OK阿!我去叫Ben他們。你要約幾點?」
台長:「鐵板燒吧!好久沒吃了。但是怕人太多,我想我們五點半就到那裡吧!我會約阿孟跟維他們兩個。」
勛哥:「OK!那就是六點囉!好、我跟Ben他們說。」
台長:「等等、勛哥,是五點半啦!不是六點…」
勛哥:「是六點啦!我沒聽錯。你不是有約阿孟嗎?那就是六點到啦!」
台長:「………」(連想替自己朋友說話的餘地也沒有)
最後,那場飯局果然還是六點開局。阿孟遲到半小時抵達,理由一路走來始終那句「抱歉我洗澡」。
有些人花了一輩子都在跟自己作戰。
不論是內在層面(inner side)意義上的自我挑戰也好,或者永無止盡地跟外在層面(surface)意義上的自我限制也罷。我到底是花了二十幾個年頭在檢視著自己與周遭的朋友們,發覺這類的事真的跟孔孟等聖賢的大道理一樣,都是聽起來很好聽,但做起來難如登天。
琴井:「ㄟ!柏歪,這個可以給我吃一點嗎?」
台長:「不用客氣阿。(已經很習慣家裡食物被拿去吃的事情)」
琴井:「哇賽!好吃!孔雀夾心酥有巧克力口味的喔!(又拿了一個)」
台長:「你不是要減肥嗎?」
琴井:「嗯…我會跑步啦!(再拿了一個)」
……(過了三天的某個早晨,台長手機鈴響)
台長:「琴井?你這麼早打來幹麻…(想像一下三天沒吃飯的人的聲音)」
琴井:「歪!怎麼辦?我找不到阿!」
台長:「找不到啥小…朋友?」
琴井:「上次在你家吃的那包孔雀夾心酥阿!都只找到咖啡夾心口味的,怎麼都沒有巧克力夾心阿?你到底在哪買的阿?」
台長:「………喀!(掛斷)」
琴井在2006年創下了驟減20公斤的新紀錄。我很期待他能繼續維持他現在的體態,不過當前他可能又多了孔雀夾心酥這個強敵了。
◆ ◆ ◆
那次去見妳,我還是老樣子,想說的話什麼也沒說,想做的事,一件也沒替妳做。只是衝著妳一昧地微笑著。
妳對著那注視著妳的我問道:「嗯、怎麼了嗎?」
沒事,我說。
妳在我面前訴說著妳的不理解,為什麼朋友們覺得妳很溫柔,覺得妳很體貼,妳說妳自己並沒有覺得如此,只是照例的噓寒問暖已成習慣罷了。
為什麼呢?妳問道。
我回答道…
想要被關懷的心有那麼難懂嗎?
想要被理解的心有那麼難懂嗎?
想要被妳擁抱的表情,有那麼難以察覺嗎?
就算那些都不是屬於我的溫柔也好,哪怕只有一次,我也希望妳瞭解這份心意。
「你怎麼哭了?天啊…還只哭左臉的耶…」她驚問道。
我笑著說沒事。我這麼說。
◆ ◆ ◆
我想,那是我這一輩子,所露出最悲傷的表情。
然後,我們一起離開了那家店。
我依舊挽著那不可能屬於自己的左手。
◆ ◆ ◆
又下雨了。
記得以前在高中時期寫了一篇作文,關於自己喜歡下雨天的理由,空氣中帶有潮濕的柏油路氣味,灰塵都被沖刷進了看不見的下水道,世界好像被送進了一座巨大的洗車場一樣。
如果雨不是很大的,我喜歡不撐傘在街道上移動。為了製造這類的機會,就算是陰天我也不見得會隨身攜帶著傘出門。
有些人們為了躲雨加快腳步,尋找著能夠避雨的地方。有些人從容地撐著傘慢步著,不過腳步依然小心地躲避著濺起來的水滴。他們大多不喜歡雨。因為又不是什麼多浪漫的事,潮濕的空氣帶給了他們不舒服的感覺,但如果換作下的是雪的話就太好了吧?或許他們會這樣想,可惜這裡是亞熱帶的台灣。
雨與雪,同源的東西,不一樣的面孔,人們的態度就產生了差別。
老師在作文簿評語上寫了「獨具見解,但焦點模糊」,並給了85分。
感覺上,這幾年我寫出來的東西好像都是這樣子。
無力感。
那種感覺,就好像以前我寫道,經常在出現在夢裡追逐著什麼,或是被什麼所追逐的情況。正如同二十世紀初的費茲傑洛、海明威等文學家面對在充滿戰爭與失去信仰的「失落的世代」(Lost Generation) 的心情。那個年代,文學家們苦苦追尋著要彌補這段空白的史學而在筆下成就了多少留傳後世的心血。但是現在看著當年的作文,我除了充滿無力感外卻好像什麼也無法留下似地。
我偶爾會閉上眼睛,想像著自己前往某處。
在一處熟悉的街道上,我看見很多人。他們有的迎面而來,向我微笑,或默不作聲,或擦肩而過。不禁想問道,你們要去哪呢?要做什麼呢?等到發覺時才知道自己也正大步地向前走著,也有一同走在相同方向的朋友,像是火車窗外的風景一樣拋在後面了。
一往如常,我並沒有回頭,而且速度愈來愈快,就像坐上雲霄飛車的第一排,眼前的景物排山倒海迎面而來緊迫地讓我無法呼吸。然後開始感到恐懼,但隨即感覺到一股飛翔的感覺。我知道我又在夢裡了。
只有在夢裡,人才會想飛翔。
然後雨下著。
一切所有熟悉的街道都消失,我突然停了下來,想找到剛才聲音呼喚的源頭。可是等待在前面的路上,沒有人在那裡。
眼前的景物好像都模糊起來了。
到底我在尋找著什麼呢?
這些日子以來,為什麼每次夢裡的場景依然如此模糊,那些人家在說的什麼雨水跟淚水分不清楚的表情全都是胡說八道,會從眼裡掉落的只有淚水而已。
我常常作夢,夢到自己在雨中的街道中走著,然後醒來,自己也哭了。焦點模糊嗎?那是當然的吧!老師。充滿淚水的眼睛,看到的世界當然是模糊不清的。
書本掉落到地板上發出悶哼的一聲。我慢慢睜開雙眼。
雨已經停了。
這一次一樣,在那場夢裡什麼也沒有發現,什麼也沒有找到,也沒有什麼人在等待著。
但是,我依然懷念被擁抱的感覺。
我用姆指拭去在臉頰的水珠…
Soundtrack: 淚眼成詩 / 孫燕姿
Recording Date: 01/08 ~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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