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下午另外有約,所以沒有真的提前去排隊。也一直擔心場地好大會不會空蕩蕩、號稱限量150張的時光膠囊明信片最後會不會是人人有獎(所幸在ibon售票最後顯示至少賣出200多張票之後暫時是不用煩惱這件事)。在趕往ATT FOR FUN的路上,聽到電話那一頭說現場好多人在排隊了還有朋友四點多就來,雖然仍然忍不住壞嘴說著「真的假的廖文強有歌迷耶」,心底卻是一陣悸動。
是嗎,現在的廖文強已經不是那個在Live House演出前現場都沒人排隊讓他在裡面焦慮得要死直到快開演前觀眾才不急不徐慢慢進場的廖文強了。
跟朋友會合、一同上樓,在面交門票、現場領票、還有朋友還沒到所以要寄票在櫃台等等的一陣混亂中,我一抬頭看見入場前廳滿滿的人,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喔,對了,我沒有拿到限量的明信片。
也就是、在我眼前,就有至少200個人買票進場。
想到就覺得好開心。
走進Showbox 2,鑽進人群中,看著萬頭鑽動屢屢被遮蔽的視線縫隙中的舞台,我知道在這個位置,這場演唱會會看得有點辛苦。
但是我想在這裡看。不需要擠到最前面、而是在人群當中,感受這一切。
燈光暗下來、包子率先出場。在團員們都就定位之後,廖文強的歌聲響了起來。
「也許有點孤單、也許想要有人陪伴,也許突然變得有點害怕夜晚…」
也許是聽見他嗓音中哽咽的激動、也許是因為全場一同的歡呼,隨著廖文強緩緩走向舞台中間,我的眼淚就這樣掉下來。
像是用【記得那首歌】告訴大家「我回來了」,尾奏直接接續到【逞強】的前奏,我像是一下子被拉回到最初認識廖文強的起點。
要不是他人在台上我一定會因為這曲序安排的巧思衝上去揍他。
聽他現場演唱這麼多年,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見【逞強】的現場。Full Band的編制、由輕快的節奏起頭,到了Bridge之後急轉直下的激烈間奏,更突顯出原曲較為小品的【逞強】當中隱藏的情感轉折。緊接著是同為「門」劇主題曲的【到最後】,比起以往聽過的版本更為暴烈,而我淹沒在全場的齊聲合唱當中,淚流不止。
「大家好,我是廖文強!」
一年沒有看到舞台上的廖文強,所有的等待、所有的想念,都在這一刻化作歡聲雷動。
經過了一年的沉澱與在反毒大使團的成長,此刻台上的廖文強,台風比以往更加穩健大器。
在曾收錄在2008年線上EP、2010年現場演出重新編曲的【Letter】之後,是幾首活潑的歌曲:以同樣是大學時期的創作、也算是他第一首成名曲【農夫之歌】的全場大合唱做為Intro、接續到收錄在StreetVoice冬季選集中的【告訴我】,以及難得的甜蜜情歌【太會愛你了】。
中間的抽獎活動時間跟觀眾的互動少不了台上台下的吐槽互嗆,廖文強掌握氣氛的功力與尺度拿捏跟從前比起來也愈來愈精準。
到這個時候,我已經感受到,我不是像以前一樣在Live House看一個「很有才華的大男孩」「很會唱歌的學生歌手」的演出。舞台上的廖文強,無庸置疑是一個專業的表演者。
他一直知道他想做的表演是什麼樣子,所有的經驗、所有累積跟沉澱都是養份。有了這個機會、給他這個格局,他就有能力撐起場面。
一年一度的組曲不知何時開始成為慣例,去年入伍前的力作「女神護台灣」在歌迷心中簡直經典,而今年的「滿分組曲」結合好友作品和近期爆紅歌曲,再度成功地自我突破。這次還把團員都拖下水,歌詞互相串連對話,惡搞好笑卻又不失好聽、在上半場掀起第一波高潮。
緊接著是令人期待的新歌發表。
之前在音樂花房看演出時不小心聽到廖文強寫了一首新歌要請利得彙來合唱、而且會在演唱會上發表,就一直偷偷期待到現在。不意外會是情歌,卻沒想到會是描寫情侶拌嘴、俏皮可愛的歌曲。【你聽過英雄聯盟嗎】現場引起所有人共鳴忍不住大笑鼓掌,廖文強跟利得彙入戲的互動也讓這首歌的畫面更活潑。──在寫這篇文章的現在【你聽過英雄聯盟嗎】已經在網路上瘋傳,引發了當下雖然覺得「這首歌會紅」卻沒想到會是如此熱烈的迴響。
下一段過場影片回顧了入伍演唱會與專輯的製作發行,以及廖文強當兵時期的一些感受。換上了替代役制服,再次站上舞台的廖文強帶來一連串專輯當中的歌曲。第一首就是我最愛的【眼光】。
也許是因為發行了實體專輯,大家在廖文強當兵期間都聽熟了,這一個Set,觀眾不時自發地大合唱、廖文強也勇敢地丟了很多段落給大家接唱。
我們也(難得)沒有讓偶像沒面子。
【孩子的大冒險】慣例由弼達的鐵琴開場(也慣例地被弼達搶走所有風采)。這首歌的驚喜在唱到副歌時,廖文強指著後方說「回頭看啊。」
人群中舉起了一幅畫,那是在【眼光】MV中也有演出的歌迷朋友在畢展時展出、為了【孩子的大冒險】畫的畫。
繼入伍演唱會差點害廖文強哭出來的【我才沒有】大合唱,這次的合唱依然也是儼然以逼死偶像為目標的氣勢;【其實沒有那麼寂寞】,這首MV當中點閱率最高的首波主打,前奏一下更是立刻引發全場歡呼,廖文強更因為觀眾都會唱而感動得一度語塞(雖然本人隨後表示是因為口渴沒有要哭)。
總是會和現場觀眾互動的【燒肉哇哈哈】火力全開,聽到大家都抓到了「嘿!」的點廖文強整個笑得超開心。這次加了團員介紹的可愛橋段,稍稍美中不足的是從弼達開始介紹時正好噴了乾冰,於是弼達跟端端完全被乾冰給淹沒…
然後是專輯當中最後一首歌,【闖】。
我想不只廖文強,我們每一個人的心都被全場一同的大合唱填得滿滿的。
闖過了這一關,來到最後一個Set。可以想見這一段會唱這陣子新發表的作品,但沒想到的是,所有團員都穿著西裝走上台。
象徵著結束了一個人生階段、步入社會的西裝。
廖文強出場的時候帥到我呼吸困難。(天知道我從來沒有把帥這個形容詞放在他身上過)緊接著響起的前奏,又讓我一秒淚崩。
是【光】。
雖然從一發表就很喜歡這首歌,也一直很期待能聽到現場演唱,但我沒想過現場版本的感染力會這麼強。第一個音符響起就將我的思緒抽成真空。此後情緒只能跟著被牽動、拉扯、掙扎、撕裂,直到歌曲結束還被籠罩在其中久久不能自已,回過神來已然淚流滿面。
對於這首歌,除了「美」,我想不到第二個形容詞。
雖然廖文強自嘲這一段是大家不太熟的新歌區,但我身邊的朋友也幾乎都跟著一起唱。也許歌詞沒有像專輯的歌那樣記得那麼熟,也許仍然只能在StreetVoice上聽到,不過這些歌曲也在廖文強退伍之前陪伴大家走過許多心情的起伏。
廖文強說,【自卑】寫的是他自己的心情。一直對自己沒有信心、一直覺得自己不夠好,被困在這樣的想法當中裹足不前,但是「你可以輸給任何人、沒有人非贏不可,所以又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對誰都可以低頭,但別被你的自卑感左右。」
跨出這一步,也許很艱難。但在廖文強的歌聲當中,我們都從彼此身上獲得了勇氣。
在創作時自我挑戰的【那些你不敢解決的問題】,其中在節奏和編曲安排上有許多巧思,也是我非常喜歡的歌(雖然在剛發表的時候我試著算拍子結果算到好煩躁一度決定要討厭它)。然後果然是不太熟的新歌區,廖文強唱到一半自己也唱錯詞還回頭看背後的投影字幕,實在是有點可愛哈哈哈。
【Don't Quit Get It】是難得的英文創作,旋律非常美我很喜歡(韓璟在旁邊一直抓著我說「好好聽,這首真的好好聽」真是讓人開心),但是英文歌詞我背不熟沒辦法跟著唱是個小小遺憾。
號稱「只有恥力滿點的人才有辦法把歌詞唱出來」的【我知道你喜歡我】,現場版重新編曲前奏一下就是個大驚喜。原本因為這首歌詞太自戀太欠揍所以怎麼樣都覺得有點討厭,可是現場的編曲實在太好聽了我立刻愛上!
最後一句「我知道你喜歡~」的停拍,因為停得實在是有點久,我忍不住大喊「弼達!」結果還真的是給弼達唱!廖文強也超不平衡「為什麼你頭上還有一盞燈慢慢亮起來,今天都給你賺就好了啊。」
唉,因為是大家最愛的弼達嘛~
最後一首歌是(當時)最新發表的作品、也因為串了許多我們這個世代熟悉的動漫作品在其中而引起廣大共鳴,攻下StreetVoice排行週冠軍的【那就別再作夢吧】。
小時候總是夢想成為英雄拯救世界,愈長愈大幻想慢慢地被扼殺,漸漸地失去了作夢的能力。但就算我們不能駕駛鋼彈、不能穿越到異世界,卻還是可以保有作夢的權利。就像此刻在台上的廖文強,唱著一首又一首的歌,用自己的方式一點一點改變我們的世界。
唱完【那就別再作夢吧】,團員還沒下台,觀眾就迫不及待地大喊encore。引頸期盼著,韓璟問:「encore會唱什麼啊?」
「一起吧。」我直覺地回答。
投影幕上出現一張張合照,接下來的這首歌,真的是【一起】。
我的視線被前方的人擋得非常徹底,所以投影片在播什麼其實只能從縫隙中看到一點點。但隨著廖文強的歌聲,從開始聽歌到現在四年多來的點點滴滴一湧而上,我又紅了眼眶。
「跟你蒐集的微笑,我也都還珍藏著。」「就算生活很複雜,陪著你,一切都變得簡單。」
在最後的尾奏,廖文強退到台邊,把舞台留給每一次碰面的合照、每一個開懷的微笑。
每一次演出的感動、總讓人忘記所有紛擾。
第二首encore曲,是因為覺得寫得太難唱所以一開始就宣告不會唱現場的【Fight!】。(但還不是唱了而且居然還擺在最後的最後到底是哪裡想不開呢)
從以前就覺得,廖文強的勵志歌曲總是特別有力道,也許也是和創作機緣有關吧,幾乎每一次都是在自己遇到低潮的時候、寫一首勵志的歌給自己打氣,於是那種將挫折轉化為正向思考的氛圍特別強烈、也特別有感染力。
散場之後,工作人員在場外的前廳開始指示大家排隊等待簽名,看著愈聚愈多愈排愈長最後終於又排回場內的人龍,我抓著朋友一直亂哭「人好多!天啊人真的好多!」
但雖然人很多、時間很緊迫,他仍然在一個一個幫大家簽名之餘、把握機會寒暄,努力記住每一個面孔。在旁邊看著的我,按捺不住心頭翻湧的激動。
我一直認為,才華也許是與生俱來,但這世界上鮮少真正的天才;輕易地將這個帽子扣在他人頭上,反而是失禮地否定了他在看不見的地方所做的努力。
歌迷的聚集,或許也是同樣的道理。雖然跟丸子聊到時笑說「明明這一年都在當兵,這些比入伍演唱會還多的票房到底是從哪來的」,但這四年多來看他的演出到現在,我心裡明白。
沒有所謂「爆紅」,只有不斷的「累積」。
也許曾經遇到挫折、也並不總是很順利,廖文強仍然一步一步踏實地站穩每個腳步,想著怎麼充實自己、怎麼把歌寫好唱好、怎麼在每一場演出帶來不同的驚喜…
才有了現在聚集在這裡、聽他唱歌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