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像河,而我們都是河床的石子,一顆疊在一顆之上。沒有過往的石子,我們便不會在現今的位置上。──如果我引述得沒錯,這是來自Mitch Albom的《在天堂遇見的五個人》的比喻。
我一直相信:過往的事件,只要親身經歷過的人還沒有逝去、還有一個人活在世上,這件事就仍然是「記憶」,而還沒成為「歷史」。
嘉澤的《下一個天亮》,帶著我們向下穿越我們堆疊於上的石頭,走入我們的「記憶」,然後是上一代的「記憶」與再上一代的「記憶」…
然後我發現,其實根本沒有所謂的「歷史」。
過去從來未曾過去,差別只在於當我們回頭看、還能不能看見黑暗中隱藏的真相。
我們在夜裡迷途,有人選擇躲藏、有人選擇衝撞,也有人置身事外認為這一切與我無關。
然而我們並不是清清白白孑然一身。每個人的身上都背負著過往的烙印。因為接續著上一代的腳步,我們才走到現在這裡。
覺得自己無足輕重的我們,其實都有機會,給自己一個歷史定位。
等天亮,當陽光把一切都照得發燙、所有藉著夜色隱匿的真相都攤在眼前、那些你藉以依憑的信念被赤裸裸地鏤刻出傷痕,而我們再也逃無可逃的那一刻…
你想看見怎麼樣的自己?
或者,我們換個方式說。
當十年後,你與下一代的孩子聊起他們的「歷史」、屬於你的「記憶」,他們問:「那你當時怎麼做?」
你要怎麼回答,才不會覺得慚愧?
現在出發,還來得及。
而我們唯一要等待的,就是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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