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說,創作者都是孤獨的。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
最初開始寫作,總是很在意點閱率、在意有沒有人回應。
我知道,那不代表什麼。但是寫出來的東西,被多少人看過了,總是為自己創作的堅持,賦予了一點點的價值和動力。
後來,我開始試著透過文字埋藏一些些我想表達的東西在裡面,我又開始在意起來。
我想說的,若是被聽見了,就能有一點點的安慰。
想表達的,若是被聽懂了,總是會有些震撼。
許悔之在〈依賴的哲學〉裡寫到:
「我們依賴了這個世界,建構自己某種依賴的哲學,足以抵禦時光之侵凌與威逼,保有了一定純真,又從中淬鍊出智慧。這種智慧不是哲學的推衍和思辯,而更接進本質的感動。
在修辭的演練中重現了生命、甚至預演了生命!
其中的美感,正是人類創造的獨特性,向空無發出了聲音。或許寂寞,但是存在。」
或許寂寞,但是存在。
我知道,我嘗試著對空無發出的聲音,無非是想證明自己的存在。
得到的回應,便彷彿是最有利的佐證。
而回應之中,若是能有人看懂了,就有了被了解的感動。
但偶爾也是會遇到,自以為懂了的人。
若只是理解角度的不同,總也能有一些收穫。不過我竟然也愈過,還跟我辯稱作品的理念、不但反駁我還大放厥詞的人啊!
這種情況還真是微妙的有趣情形。到底誰是作者啊我說。
但我還是比較喜歡,看到了創作的表面便自以為拼湊出了真相的人。
像是看了〈內衣〉就以為我是不是跟誰有了親密的發展、看了〈香水〉就自己把女主角定位成我還找了特定的人為男主角對號入座,看了〈門鈴〉就急急地詢問我是不是懷孕了之類的。
這種時候我就從作者成為了看戲的旁觀者,看著他們解讀著我所想表達的得到了錯誤的結論、自己天馬行空地以為得到了真相,然後四處去散播,覺得很有趣。
記得楚珺告訴過我,學良老師說過,要了解一個人,只要看他寫的東西就好了。
作品是不會騙人的。我相信。
只是,文字不是只有表面的膚淺東西。
在那層層包裝之下的,才是真相。
而真相,通常並不怎麼討喜。
我很喜歡《第十三個故事》中的比喻,人生是堆肥、而故事是花朵。
是的,當你看到一朵花的時候,往下探究真相,通常只會得到一堆堆肥。
也難怪創作者注定要是孤獨的。
因為身負著讓讀者擁有花朵的美好的任務,作者勢必要守住真相只是一堆堆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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