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之後，祁洋要去練球前，叫住了宸渝。
「喂！」
宸渝抬起頭，抱著手上收拾到一半的書。
「妳…」祁洋有些難以啟齒地，吞吞吐吐。宸渝放下書，站直身子，等著。
教室中的人很快地散去。只剩下他們兩人。祁洋才終於開口。
「上課講的我都不懂。…」
宸渝點頭，仍是等著他說下去。祁洋見她沒有「自行意會」的打算，總算投降似地自己說完。
「…妳可以敎我嗎？」
然後宸渝綻開了笑容，點下了頭。
日後想起祁洋總說是自己被宸渝拐了、而宸渝也總是以套出祁洋的話為樂。總而言之，祁洋就這麼開始了週末練球時間之外的課程。
宸渝開始會出現在球場邊，看著他們練球。她會遞給他準備好的冰毛巾和飲料──這是籃球隊的隊員不會為祁洋準備的，雖然邱燁不會讓祁洋被排擠，一些小動作還是阻止不了的──然後等他清理完球場。
祁洋以為邱燁和宸渝至少會交談，但兩人的表現卻像是完全不認識似的。但他沒問那天看見邱燁拉住宸渝的手不知說了些什麼的事。
然後宸渝會和他一起走到校園角落樹下擺設的桌椅處，攤開課本從開學時的進度開始敎。
「你明明就記得很快！」一次宸渝笑著說。祁洋聳聳肩。
「我沒說我不會。」
「好像是。」宸渝闔上書，「笨和叛逆是兩回事嘛。」
祁洋狠狠一瞪，支著臉頰的手豎起了中指。宸渝無動於衷，換了一本課本。
「你是笨呢，還是單純叛逆呢？」說著，她抬起視線，「證明給我看吧。」
祁洋看了她手中的課本一眼，冷冷一哼，拉過課本寫起她指定的練習題。
學期末的小考，祁洋的成績，令人不可置信地飛過了及格邊緣。
「你看吧。」宸渝仍是那副淡淡的笑容：「只要你想就做得到的。」
用幾個星期的時間、趕上一個學期的進度。這是祁洋從入學以來，對老師最大的挑釁。雖然在每一科老師的驚異眼光下、仍然面無表情地拿回考卷，祁洋早就不知在心底偷笑過多少次了。
原來，他是辦得到的。
其實他一直知道。
看著宸渝的笑容，他默默地，吞下了想說的話。
「我要練球了。」他說，抓起終於裝著課本的沉重書包，沒有馬上走，習慣性地等著宸渝。
宸渝仍是淡淡的笑容，靜默。
然後說：「今天，我不去了。」
接著她轉身離開，留下祁洋怔在原地。
沒有原由地，祁洋想起一個月前看到的，在樹下拉住宸渝的手的邱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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