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蔣介石死後在天國遇見了孫中山,孫先生見了他就問:「我死後中華民國有施行憲法嗎?」他立刻回答:「行憲了。」
孫先生於是又問:「那第一任總統是誰?」他理直氣壯的說:「就是我」。
孫先生聽到後接著又問:「那第二任呢?」他不好意思說還是自己,於是他回答道:「于右任(余又任)」。
孫先生聽到後高興的說:「好,書法家當總統,好,那第三任呢?」他又答說:「吳三連(吾三連)」。
「輿論界有人出任總統,好,那第四任呢?」「趙元任(照原任)」。
「很好,語言學家當總統,那第五任呢?」「趙麗蓮(照例連)」。
「太好了,連教育家也做總統了,那第六任呢?」「伍子胥(吾子續)」。
這時孫先生才有些不解的問:「怎麼春秋時代的古人也跑來當總統了呢?」究竟為什麼,大概也只有台灣同胞心知肚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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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說,台灣同胞裡無論是尊蔣的,或是厭蔣的,大改都有個共識。老蔣實在是個言語無趣之人。除了每年發表一些什麼「告全國軍民同胞書」,就是課本裡的「先妣王太夫人事略」、「蔣總統家書」,以及造神運動中的兩篇經典「溪邊看魚兒逆水往上游」、「一塊泥土中的四萬萬隻寄生蟲」,正經八百的完全不像個「人」。
但是反觀對岸,毛主席可就平易近人多了。台灣同胞對毛澤東最大的誤解,就是將毛主席想像成大陸的蔣總統,其實毛與蔣在個性上天差地別。老毛在言語文章上,生動風趣的程度,絕非台灣同胞所能想像。例如在老毛的「整風報告」中,有一段挖苦知識份子的話:
「知識分子能吃豬肉,卻不會殺豬,你捉牠,牠會跑,你殺牠,牠會叫。」
毛主席老人家以此證明,知識分子該向普通農民學習的道理。這些「至理名言」,對照解放後老人家對待知識分子的態度與策略,其實是「一以貫之」的。 可惜解放後聚集全國精英編纂的《毛澤東選集》,為了「為尊者諱」,反而沒有1948年東北書局的《毛澤東選集》那麼生動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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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種從小不愛上學,只喜歡讀閒書,嚮往自由自在生活的「野」孩子,自束髮以來,就將毛主席這位偉大的老人家奉為圭臬。古往今來、放諸四海,從無一位政治領袖有這樣的勇氣、這樣的坦率,說出這麼多讓我佩服到五體投地的「名言」。
毛主席他老人家對「上學讀書」的「名言」,我信手拈來:
(一)上課要看小說、打磕睡【和王海蓉同志的談話(1964年6月4日)】
要允許學生上課看小說,要允許學生上課打磕睡,要愛護學生身體。教員要少講,要讓學生多看。我看你講的這個學生,將來可能有所作為。
(二)絕對不要考試【召見首都紅代會負責人的談話(1968年7月28日)】
不要考試,考試幹什麼?一樣不考才好呢!對於考試一概廢除,搞個絕對化。
(三)一定要考就這樣考【春節談話紀要(1964年2月13日)】
考試可以交頭接耳,甚至冒名頂替。冒名頂替的,也不過是照人家的抄一遍。我不會,你寫了,我抄一遍,也可以有些心得。可以試點,要搞得活一些,不要搞得太死。
(四)再沒辦法就交白卷【召見首都紅代會負責人的談話(1968年7月28日)】
從前我在學校裡是不守規矩的,只是以不開除為原則的。考試嘛,五、六十分以上,八十分以下,七十分為準。好幾門學科我是不搞的,要搞有時沒辦法,有的考試我就交白卷,考幾何我就畫一個雞蛋,這不是幾何嗎?因為是一筆,交卷最快。
(五)怎麼看《紅樓夢》【關於哲學問題的講話(1964年8月18日)】
《紅樓夢》我看了五遍,也沒有受影響,我是把它當歷史讀的。《紅樓夢》裡階級鬥爭很激烈,有好幾十條人命。
(六)學文科的最差 【關於板田文章的談話(1964年8月24日)】
中國知識份子有幾種。工程技術人員接受社會主義要好一些。學理科的其次。學文科的最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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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毛主席他老人家的「任俠仗義」,真是江湖上人人稱道。對那些鼓勵「武鬥」的「名言」,我也恭錄幾段:
(一)武鬥的兩個好處【召見首都紅代會負責人的談話(1968年7月28日)】
武鬥有兩個好處,第一是打了仗有作戰經驗,第二個好處是暴露了壞人。武鬥再鬥十年,地球照樣轉動,天也不會掉下來。
(二)一聽打仗我就高興【召見首都紅代會負責人的談話(1968年7月28日)】
我才不怕打,一聽打仗我就高興,北京算什麼打?無非冷兵器,開了幾槍。四川才算打,雙方都有幾萬人,有槍有炮,聽說還有無線電。
(三)打仗就要靠流氓 【中央工作座談會紀要(1964年12月2日)】
勇敢分子也要利用一下嘛!我們開始打仗,靠那些流氓分子,他們不怕死。有一個時期軍隊要清洗流氓分子,我就不贊成。
(四)我就是綠林大學畢業【關於哲學問題的講話(1964年8月18日)】
去搞階級鬥爭,那是大學,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什麼「北大」「人大」,還是那個大學好!我就是「綠林大學」的,在那裡學了點東西。
(五)沒有就去搶 【關於哲學問題的講話(1964年8月18日)】
有一回哥老會搶了我家,我說:「搶得好,人家沒有嘛!」
(六)率領農民推翻政府【廬山會議講話(1959年7月23日)】
假如辦十件事,九件是壞的,都登在報上,一定滅亡。那我就走,到農村去,率領農民推翻政府,你解放軍不跟我走,我就找紅軍去。
(七)超過秦始皇一百倍【八大二次會議講話(1958年5月8日)】
秦始皇算什麼?他只坑了四百六十個儒,我們坑了四萬六千個儒。我們鎮反,還沒有殺掉一些反革命的知識份子嗎?我與民主人士辯論過,你罵我們秦始皇,不對,我們超過秦始皇一百倍。罵我們是秦始皇,是獨裁者,我們一貫承認;可惜的是,你們說得不夠,往往要我們加以補充(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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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其他毛主席生冷不忌、驚世駭俗的「嘉言」,我的仰慕更是如滔滔江水,永不止息。在此也恭錄幾段:
(一)讓我操你個娘二十天行不行?【八大十中全會講話(1962年9月24日)】
一九五九年第一次廬山會議本來是搞工作的,後來出了彭德懷,說你操了我四十天娘,讓我操你個娘二十天行不行?這一操,就被攪亂了,工作受到影響。
(二)兩個拳頭,一個屁股 【計委領導小組彙報時插話(1964年5月11日)】
國民經濟的兩個拳頭,一個屁股。基礎工業是一個拳頭,國防工業是一個拳頭,農業是屁股。去年河北大雨是老天爺下的,沒有辦法。天老爺真難當,下多了不是,下少了也不是。
(三)屁有香臭【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講話(1956年4月)】
屁有香臭,不能說蘇聯的屁都是香的。現在人家說臭,我們也跟著說臭。凡是適用的都要學,資本主義好的也應該學。
(四)有屁讓他放【省、市委書記會議插話--彙集(1957年1月)】
事前要有準備,小會他神氣大,大會他沒辦法。你要大民主,我就照你的辦,有屁讓他放,不放對我不利,放出來大家鑒別香臭。
(五)上邊放的屁不全是香的【省、市委書記會議插話(1957年1月)】
上邊放的屁不全是香的,這裡也有對立,有香也有臭,一定要嗅一嗅。
(六)拉屎拉尿【鄭州會議講話(1959年3月5日)】
人同自然界作鬥爭,也有交換。如人吃東西,吸空氣,但要拉*拉*,新陳代謝。大魚吃小魚,小魚吃大魚的屎。重工業各部門之間也要等價換,遠陸造機器要原料,就是糧食,機器就是他拉的屎。
(七)有屎要拉,有屁要放【廬山會議講話(1959年7月23日)】
同志們,自己的責任都要分析一下,有屎拉出來,有屁放出來,肚子就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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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言歸正傳,毛主席生動風趣的言語太多了,我無法一一摘錄。假如能有一本完整而不裁減修潤的《毛澤東全集》,大家也就省事多了,不必這樣「上窮碧落下黃泉」的浪費時間。
1976年10月8日,毛主席去見了馬克斯沒多久,在華國鋒主席領導下,中央政治局作出了出版《毛澤東選集》第五卷和籌備出版《毛澤東全集》的決定。沒多久後,政治地震一起,華下鄧上,但鄧小平在《堅持四項基本原則》一文中,仍堅持說:
「『毛澤東思想』過去是中國革命的旗幟,今後將永遠是中國社會主義事業和反霸權主義事業的旗幟,我們將永遠高舉毛澤東思想的旗幟前進。」
所以,出版中文本《毛澤東全集》應該是箭在弦上、迫不及待的事才是。但望啊望!盼啊盼,卻始終聞不到樓梯響,更不別想見到人下來。何以如此呢?當然,絕不是因為我上面所摘錄的那些談話。
「全集」難編,在中國歷史上由來已久,尤其是像毛蔣這樣牽動中國半世紀的領導者。難編的原因一來是資料實在太多太雜,二來是避諱心理作祟,為了怕出錯,乾脆不編了。海外與台灣是因第一因素所以不編;大陸則應該是因第二因素所以不編。
海外出版有關毛澤東的專著多達一千多種,現在最通用也最完整的「毛澤東選集」,應該是竹內實教授主編的《毛澤東集》10卷和《毛澤東集補卷》9卷及別卷,共20卷本,這是海外研究毛澤東及其思想的必讀資料。
聽說美國正計劃出版《毛澤東集》(英文版),預計規模要比日文版大得多,可以有50卷到60卷之多。但即使是這樣,都還夠不上「全集」。除非中國自己編,但避、避、避。只要說到中國人搞的出版,我永遠都是那個字。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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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經經新聞出版,古屋奎二整理的《蔣總統秘錄》第一集中,有一封毛澤東在1938年9月29日親筆寫給蔣介石的重要信件,表示他對於蔣介石委員長以及國共合作抗戰的忠貞不二,這一封信由周恩來親自交到在武漢指揮會戰的蔣介石手中。
但在中國的《毛澤東選集》、《毛澤東著作選讀》等經典文選都不曾發表,沒有辦法證實這信件的真假。但近年由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輯出版的《毛澤東年譜》中,倒是提到了這封信件,而且部份摘錄,證實了這封信的確出自毛澤東之手。但是,基本的、最重要的部份卻完全被刪除了。現在將全文抄錄如下:
介石先生惠鑒:恩來諸同志回延安,稱述先生盛德,欣佩無既。先生領導全民族進行空前偉大的革命戰爭,凡在國人、無不崇仰。十五個月之抗戰,愈挫愈奮,再接再勵,雖頑寇未戢其凶鋒,然勝利之始基,業已奠定,前途之光明、希望之無窮。抗戰形勢有漸次進入一新階段之趨勢,一方面將更加困難,然一方面必更加進步。必須實行團結全民,鞏固與擴大抗日陣線,堅持持久戰爭,動員新生力量,克服困難,準備反攻。在此過程中,敵人必須利用歐洲事變與吾國弱點,策動各種不利於吾國統一團結之破壞陰謀。因此,同人認為此時期中之統一團結,比任何時候都重要,惟有各黨各派及全國人民克盡最善之努力,在先生統一領導之下嚴防與擊破敵人破壞陰謀,清洗國人之悲觀情緒,提高民族覺悟及勝利信心,並施行新階段中必要的戰時政策,方能達到停止敵人進攻,準備戰爭反擊之目的。因武漢緊張,故欲恩來同志不待會議完畢(注:是指中共六大六中全會),即行返漢,晉謁先生,商承一切。未盡之意,既托恩來面陳。澤東堅決相信國共兩黨之間長期團結,必能支援長期戰爭,敵雖凶頑,終必失敗。四萬萬五千萬人之中華民族,終必能於長期的艱苦奮鬥中克服困難、準備力量、實行反攻、驅逐頑寇、而使自己雄立於東亞。此心此志,知先生必有同感也。專此布臆,敬祝健康並致民族革命之敬禮。毛澤東謹啟。民國28年9月29日。」
這封信件中,對於十五個月的抗戰的評價是「愈挫愈勇」、「勝利之始基,業已奠定」,而不是後來一直宣揚的「蔣介石賣國,一貫消極抗戰」。中央文獻研究室編輯出版的《毛澤東年譜》中,對這信件說明如下:
「9月29日,中共擴大的六中全會開幕。毛澤東被推為全會主席團成員,並在會上宣佈全會的議程。同日,六中全會主席團決定,以毛澤東名義寫信給蔣介石。」
這是中國在隱瞞了半世紀後,第一次透露這封信件是由六中全會主席團決定寫的,可見這封信件是中共的這次重要會議的重要文件。
中共中央六中全會是對洛川會議以後一年多,中共的路線和執行情況的一次全面的檢驗,並且提出今後發展方針。毛澤東在會上做的三個半天才做完的長篇報告,當時中共在延安的「解放社」曾經正式出版,但是在《毛澤東選集》及各種毛澤東的著作讀本,也只是將部份講話另外加上標題發表。
從這封信與報告對比,抗戰當時中國的領導者是誰,就一清二楚了。那些說抗戰時蔣介石在「峨眉山摘桃子」的謠言,究竟國民黨是「八年抗戰」,還是「八年不抗戰」,《毛澤東全集》的出版,可以平息很多不必要的歷史公案。
兩岸的情勢與老蔣生前與老毛隔海對峙叫囂,甚至偶爾干戈相向已完全不同。即使真實的史料公佈了,阿扁也不會替蓋棺卻不入土的老蔣「討回公道」。中國政府與人民,應該要有更寬弘的器度,編纂真實完整的《毛澤東全集》。甚至邀台灣的專家學者共襄盛舉,這絕對比軍備競賽、外交收買或隔海叫陣、冷嘲熱諷更有意義。
兩蔣與老毛都是20世紀的風雲人物,但今天已經是21世紀了。就讓他們的功過,一起塵歸塵、土歸土吧!兩岸新一代的人,應該用新世紀的新觀念,一泯恩仇、共創新局,歷史公案交給像我這些無聊分子來鑽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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