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江要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緊張
葉月、秋分
雷聲始收、蟄蟲坯戶、水始涸。
治承五年,秋季至此已過了大半,可是富饒的平安京裡卻一點也沒感覺到豐收喜慶,羅城門外,乾枯的稻草被秋風吹颳著,發出沉重的沙沙聲響。
年輕女陰陽師坐在那乘簡陋的牛車上,只覺得吐息間都是一股難聞的屍氣,令人作嘔。對座的佐江一看到她皺眉,便立即點起薰香,讓熟悉的黑方清香盈滿整個車廂。
「這回的飢荒,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嗎?」
柏木忍不住喃喃自語。即使佐江的體貼讓她心裡一暖,可眉間的鬱塞卻一點也沒有因此而緩和。她透過竹簾的縫隙,可以望見兩旁道上成堆的難民屍體,死者皆骨瘦如柴,蠅蟲纏繞不去,異臭與死靈的怨氣幾乎瀰漫整個都城。前幾日,仁和寺的和尚還為死者辦法會供養,可是死者眾多,到後來完全忙不過來,只好就在死者額前寫上阿彌陀佛的阿字做為超渡。
慘死之人眾多,對平安京氣運產生影響,陰陽寮也為此十分頭痛。更何況,今年二月,權傾天下的平大相國於九条河原宅邸病逝,據說他死前,曾見地獄百景,生受折磨。平家正值多事之秋,不敢宣揚此事,私下找來陰陽助賀茂宣憲為清盛做法事,安撫其靈。四月,左中將平重衡率領大軍,與源行家於墨俁川對決,源行家敗逃,左中將一度追擊敵軍至三河,卻因源氏後援抵達,而不得不中斷攻勢。
戰亂對如今的西日本而言,簡直是雪上加霜。因飢荒而餓死者眾,因戰爭而慘死者眾,光是平安京就有四萬多名死者,怨氣沖天,百年難見,使陰陽寮上下都為此萬分苦惱。
不僅如此,今年的降水量也並不樂觀,現下已經是秋季,卻只斷斷續續下過幾天雨,連賀茂川也現出乾枯之象,加上農民因旱災與飢荒,紛紛放棄農地出走,使來年的情勢更顯嚴峻。朝廷於是讓陰陽寮選定吉日,由皇上親自祈雨,可是自祈雨儀式至今,卻仍沒有半滴水落下,使整個朝廷都陷入愁雲慘霧之中。
柏木雖然不是個心懷天下的人,但看見眾多死者,也難掩不忍之色。「佐江,妳覺得這會不會是旱魃所為?」
「我沒有感覺到妖物的氣息。」佐江搖頭。「我想這只是普通的災禍而已。」
「難道佐江沒有解決的辦法嗎?」
「由紀,我可不是神。」佐江望著那孩子期盼的目光,微微苦笑。「天災這種事情,我也束手無策。才加她們最近也很辛苦,這些怨靈日夜不停地衝擊四神結界,才加的靈力還不足,使結界破損,國家氣運受到影響,連玄武特地回來協助鎮守船岡山。」
柏木現在聽到國運、大和王族之類的事情,就不大高興。
卑彌呼不顧姊妹之情,將佐江活生生煉為鬼神,還要她替自己守著後代和國家,這女人會不會太過殘忍了些。當然,讓柏木更不滿的,還是遭逢這些折磨之後,還信守承諾的佐江。雖然她也清楚,佐江是受制於卑彌呼的咒,不得不守護大和王族,可是佐江自己精通鬼道,難道就完全沒有解咒的方法嗎?況且佐江的態度,一點也不像單純被強迫的樣子。
佐江都已經做到這種程度,還睜眼說瞎話,說自己對卑彌呼只有姊妹之情,鬼才相信!
「大和王朝有這麼重要嗎?滅了就滅了啊!」
佐江望著那個又在鬧彆扭的孩子,內心一陣複雜。
距離她把身分告知柏木那日,已經過了一年的時間。佐江還沒能自欺欺人到以為那天的吻什麼意思也沒有,柏木已經不是那個不懂世事的孩子了,這件事她比任何人都還清楚。況且那天柏木望著她的目光中,那深沉的感情太驚心動魄,讓佐江光是回想起來就覺得有種宛如窒息般的暈眩感。
可是那孩子卻像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的樣子,依然每天晚上都要抱著她睡,除了在陰陽寮以外的時間都黏在她身旁,毫不避諱地只穿著件沒束攏的單衣就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佐江只是對七情六慾淡泊,並非完全沒有。況且她對這孩子本就沒有什麼抵抗力可言,柏木有意無意的親近,差點就讓佐江磨練了上千年的自制力潰不成軍。最懊惱的是,每當佐江表現出疏遠的意思,柏木只要揚起八字眉,一臉無辜地望著她問,佐江討厭我了嗎,她就忍不住心軟,連一句重話也說不出口。
佐江現在只能期望柏木總有一天,會發現自己只是一時迷惑而已。
「由紀,四神牽連的並不僅只是大和王朝而已,更是整個日本的氣脈所在。當初我選定平安京,正是因為這裡正處於日本的心臟位置,所以才以平安京設立四神結界,以此結界為屏障,吸收這些怨氣與邪氣,避開不少禍端。所以,假使四神崩壞,將會造成更多災壞接踵而至,使天下蒼生飽受磨難。」
「所以這個結界不能動嗎?萬一有天,平安京被廢呢?」
佐江歪著頭細思,半晌才回答。「四神與國都是否選在平安京並沒有直接的關連,除非這些地方受到破壞,比如船岡山遭到剷平,才會對四神產生影響。不過其實結界解除,也只是造成靈力流失,無法再替日本擋住這些災禍而已。」
「妳的意思是,災禍本來就應該降臨,只是被四神結界所擋住?」
「是啊。」佐江微笑著說。「世間災厄本就從不間斷,四神結界雖強,也只能化去一部分。這世間的禍福吉凶,還是與因果業報有關,若要完全避去這些禍端,還是要看我們平時的為人處事。」
「天災也與因果業報有關?」
「當然,否則一樣都在平安京,一樣都發生飢荒,為何有些人就是可以化險為夷呢?由紀,這世間的所有事都並非偶然的。」
那麼,卑彌呼的業報呢?
柏木很想問,卻又不願意在佐江面前再提起這個名字。她安靜地望著佐江的臉龐,忍不住好奇。這人的外表偶爾會給她一種躁動、孩子氣的感覺,可是如今的氣質卻是如此內斂沉穩,目光像是經過長久沉澱之後的清澈,柏木在想,以前的佐江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最真實的佐江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如果,第一個遇見佐江的人是她就好了。柏木這麼想著,便不由自主地發出微弱的嘆息。
「由紀,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佐江緊張地四處檢查牛車周遭的結界,生怕那些怨氣過於強大,會衝破結界,企圖奪取柏木的靈力與身體。「還是我們今天就先回去,改日再來?」
柏木望著那人難得的焦急神色,心裡一暖,便笑著坐到佐江身邊,抱住了她的手臂。「不行啊,那些瘴氣不處理就要死更多人的。只是今天起得早,有些困了,妳先借我靠一下吧。」
罷了,不管過去如何,反正佐江的現在與未來,都只會是她的了。柏木這麼想著,便安心地闔上眼。
突然就被抱住的佐江剛回過神,柏木就已經安安穩穩地靠在她肩上睡著了。她知道那孩子在裝睡,可是自己也真捨不得把她推開。佐江望著那人的側臉,平靜的目光中卻閃過許多複雜難明的情緒,於是她眨了眨眼,將那些紛亂思緒盡皆化為一抹苦笑。
今年六月,木曾義仲於千曲川橫田河原之戰中大敗越後平氏的城助權,勢力自越後進入北陸道地區,成為平家棘手的敵人。藤原尊忠與木曾義仲是幼年的玩伴,因此受到右近衛大將平宗盛猜忌,被貶為民部少輔。
剛上任不到一年,便發生飢荒這等大事,雖然朝廷下令開放糧倉,但受災範圍幾乎遍布整個西日本,那點糧食也只是杯水車薪。況且不僅降水量不足,還有許多穀種都被飢不擇食的災民給吃了,明年的穀收並不樂觀,恐怕又要再引發一次災荒。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該如何安置災民。京城餓死者眾多,屍體被隨意丟棄在路旁,任之腐爛,屍水流入泥土、河川之中。飢民無處可去,只能跟屍堆睡在一塊,吃路邊的果子,取河水飲用充飢,時間一長,恐怕會染上什麼傳染病,到那時可就不是飢荒而已了。尊忠於是率領部屬河崎重家等人,特地到災民聚集的羅城門附近勘查,務必要趕在疫病爆發前,安頓好這些難民。
只是尊忠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那位令他魂牽夢縈的陰陽師。
柏木今日穿了件適合外出的壺裝束,沒有帶市女笠,未束起的長髮垂散在紫苑色小袖上,盡顯女性柔美婉約的氣質。柏木向來不刻意打扮,以前在陰陽寮時為省事,都穿著巫女服,年紀大了之後,雖然會穿女官裝束,但次數卻是少之又少,後來就乾脆以神官的淨衣為平日的朝服。
就連上回尊忠私下在平城京巧遇她,柏木也是穿著男子狩衣。今次還是尊忠第一次見到柏木穿著女子裝束,那柔媚無雙的姿色,讓他久久無法自拔。
尊忠自從去年平城京那件事後,便不敢再去打擾佳人,並不是覺得沒有面子,而是因為自己無法保護心愛之人的羞愧。如今再見到柏木,原本以為已經淡忘的滿腔愛意,居然又重新復燃。
他直直地望著柏木,彷彿自身所在之處並不是滿是屍臭的災禍之地,而是有暗香襲來的一處人間仙境。
下屬河崎重家見了尊忠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不住輕咳提醒。
「柏、柏木大人。」尊忠這才回過神來,趕上前去向那位女陰陽師問安。「您早,許久不見,不知您近日是否安好?」
這環境顯然不是個適合問候彼此的地方,柏木忍不住想笑。但她可沒有忽略掉那男人眼神中的迷戀之情,於是刻意拉著佐江的手,微笑著回應。「您好,民部少輔大人。」
尊忠這才發現柏木的身旁站著一個男人。
他穿著柏木上回在平城京買的水色桔梗狩衣,手持蝙蝠扇,自袖露判斷,大約只有二十幾歲。那人氣質沉穩,面色白皙,樣貌斯文秀氣,整體的感覺卻十分普通。尊忠說不上這人究竟能不能稱上俊雅二字,只覺得彷彿下一刻,就會忘記此人的容貌一般。可是柏木顯然十分喜歡這個男子,她握住那人的手,幾乎半靠在那男子的懷中。
尊忠不免一陣黯然,但仍是強撐起笑容,問道。「柏木大人,請問這位怎麼稱呼?」
「敝姓宮澤。」那男子主動回答。「在下只是區區一個陰陽寮使部而已,藤原大人您不識得在下是理所當然的。」
尊忠曾經以為柏木只是不屑於這些男女情愛。
畢竟是接觸鬼神的陰陽師,勘破人間百態,對這些小情小愛沒有興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於是他也就能對柏木的拒絕釋懷。可是今日見柏木站在那男子身旁的模樣,望著那人的目光,明明就是滿滿的愛意,舉手投足間,無一不散發出女性戀愛時的氣息。
這名姓宮澤的男子,不過就是個相貌普通的陰陽使部而已,究竟何德何能可以得到柏木青睞?自己又是哪裡輸給這個男子?尊忠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以及恨意。
刻意施術掩蓋真身的佐江察覺到那個男人一閃而過的怨懟,忍不住嘆息,低聲對柏木說。「由紀,妳這回真是弄巧成拙了。」
柏木卻不以為然,她撒嬌似地搖了搖佐江的手,貼在那人耳邊輕聲說。「我就是要讓他知難而退,之前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他還不放棄,我只好出此下策囉。」
平城京的事情,佐江也聽橫山說過。
當時她便覺得有些不妥,可後來藤原尊忠便再也沒有消息,佐江也就忘了此事。如今重遇,這男人顯然還未對柏木忘懷,柏木自己也發現了,於是才刻意藉佐江來使尊忠死心,可是眼下看來,這男人不僅沒有放棄,卻更因此而心生妒忌。人心難測,不知道如此恨意會使他做出什麼事來?佐江微側過頭望著事不關己的柏木。
算了,柏木身邊有她給的管狐,連千年般若都能殺,一個男人又能造成什麼威脅呢?
「對了,佐江妳這個術法好厲害,改天也教我。」
「妳學這個做什麼?」
「我也想隱蔽身形,扮成男人在外走動,多方便啊。」
佐江被她孩子氣的模樣逗笑了,她忍不住伸手捏捏柏木的臉頰,笑著說。「說過鬼道不外傳,妳忘了?」
柏木拍掉她的手,羞惱地說。「不要把我當小孩子!」
那兩人平時在家裡就習慣這樣,佐江一時忘記自己此刻在別人眼中是個男子,也自然而然地對柏木做些寵溺的小動作。柏木最近本就巴不得時時刻刻黏著佐江,就連那人親密地捏她臉,心裡也忍不住一陣甜蜜。
只有尊忠望著那兩人親暱的模樣,內心萬分痛苦。柏木是他心裡最聖潔的女人,宛如神女一般,可是現在竟然與陌生男子當眾打鬧,要他如何不感到憤恨。於是他強忍著怒氣,彬彬有禮地問。「柏木大人,您今日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此處十里之內皆是難民與死屍,還有疫病流傳,您若是繼續待在這裡,恐怕會被傳染。」
「是泰親大人讓我過來的。」柏木聽他這麼問,便收起玩鬧的神色,斂容說道。「民部少輔大人所說的疫病,是怨靈造成的瘴氣,普通藥石無法醫治。所以我帶了一些清淨符過來,請大人讓手下的人以羅城門為中心,東西寺為界,於方圓十里,使用符咒、鹽來淨化,過幾日陰陽寮會再派人過來進行鎮靈儀式。」
她剛說完,佐江便心領神會地從袖子裡拿出十幾道符,交到尊忠手上。
「怨靈所造成的瘴氣?」尊忠忍不住驚訝。「那這些病患又該如何是好?」
「藤原大人無須擔憂。」回答的是宮澤,那男子以溫潤的嗓音輕緩地說著。「邪氣入體,不是一時半刻就能痊癒的事情。過幾日陰陽寮過來淨化怨靈,輕者,到時便能不藥而癒。可是重者,也怕是回天乏術,到時就要麻煩民部省的各位將死者遺體集中焚燒,讓仁和寺的和尚過來辦場法會,疫病自然不成問題。」
聽他這麼說,便面露喜色的尊忠本來想向宮澤道謝,卻正巧望見柏木向身旁的人投去一抹溫柔的笑意,心下酸澀煩悶,於是忍不住彎下嘴角,諷刺道。「這是您的猜測嗎?閣下不過只是一介雜役,我如何信你?」
宮澤卻不生氣,只是淺笑回道。「自然是柏木大人的意思。」
柏木對尊忠的語氣十分不滿,卻也不好說些什麼。畢竟藤原尊忠還是攝關家的人,右大臣的胞弟,況且他的官位品級也高自己好幾階。於是微彎起眼笑,語氣平淡地附和。「也是泰親大人交代的,因為陰陽寮在忙著祈雨的事情,所以才讓我和佐、宮澤大人一同前來,倘若民部少輔大人不信,那我也不勉強。」
「在、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尊忠一對上她那毫無笑意的目光,也知道這位年輕陰陽師是生氣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好,只能訥訥地看著柏木,在心裡對自己衝動的言詞懊悔不已。
佐江原本就不把尊忠的敵意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介意他的那番話。她側著頭,好笑地望著柏木那孩子為維護她而生氣的模樣,安撫地拉拉柏木的袖子,開口緩頰道。「我想藤原大人只是擔憂災情,所以才顯得謹慎小心而已,朝廷能有這樣的官員,也是百姓之福。」
尊忠雖然不喜歡眼前這男子,可也不願讓柏木生氣,於是便順水推舟地說道。「宮澤大人您過譽了,這是在下的職責。不過這次可真要多謝柏木大人,民部省為此疫病頭痛許久,擔心得廢寢忘食,想不到您輕而易舉地便除去了我等的心腹大患。」
柏木還在氣他剛才對佐江無禮,也對佐江打圓場的行為不大高興,於是瞪了身旁那人一眼,不領情地回說。「這是泰親大人的吩咐,我可不敢居功。」
佐江忍不住苦笑。這孩子又在跟她彆扭了,好不容易柏木生氣不是因為自己,沒想到她卻還是引火上身,真是好人難當啊。於是她趕緊主動拉著柏木的手,對尊忠笑著說。「藤原大人,我與柏木大人還要東西寺勘查怨靈狀況,找出怨氣最盛的區塊,讓陰陽寮的鎮靈儀式能更加順遂。既然藤原大人有事要忙,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柏木本想甩開那人的手,可一觸及她掌心的溫度,卻又捨不得,於是便乖巧地被她握著,對尊忠道別。「民部少輔大人,我們先告辭了。」
佐江微微一笑,像是想起什麼似地,自袖內拿出一道護身符。「此處邪氣過盛,藤原大人長久居於此,怕會遭到影響。倘若大人您近日身體有所不適,便以此符淨身,避免受到怨靈干擾。」
尊忠有了剛才的教訓,也不好在柏木面前再失風度,於是便強笑著收下。
佐江見他神情,也知道他對自己的好意並不領情。不過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便是藤原尊忠自己的造化,於是牽著柏木的手,低聲問。「接著我們去哪,東寺好嗎?」
柏木感覺到她的氣息就近在咫尺,臉上微紅,嘴硬地回。「隨便妳,我沒差。」
而那位年輕的民部少輔則是望著柏木與那男人相偕而去的背影,感到無比妒恨,藏在寬袖裡的雙手忍不住握起拳頭。
「大人,」一直安靜旁觀的民部少錄河崎重家忍不住抱怨。「那女人可真是不知好歹,仗著有幾分姿色,便給大人您臉色看。您出自攝關家,身分高貴,又一表人才,她身旁那男人跟本比不上大人您半分,她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與那男人如此親密,成何體統?什麼少女陰陽師?就屬下看來,也就只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而已!」
「別說了,柏木大人不是這樣的人,你就照他們所說的,拿這些符還有鹽去淨化瘴氣。」
尊忠望著那兩人離去的方向,柏木望著那男人時羞怯而溫柔的目光似乎又浮現眼前。藤原尊忠雖然性子溫和,但畢竟出身貴族,沒有一點高傲的脾氣是不可能的,只是以前喜歡柏木,才總是溫柔敦厚的模樣,可是眼見心上人喜歡上別的男人,便再也無法維持風度。
他一臉陰沉地抿著嘴,將佐江給的那道護身符撕碎,扔在地上,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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