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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13 09:26:44| 人氣9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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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的生日，年屆四十又七，坐四望五，即將半世紀的歲月，也不過是轉眼間。說來汗顏，總覺得一事無成，除了有一漂亮乖巧女兒；一可愛風趣老公；一身尚好的軀殼；棟還在繳交貸款的美美小屋；一本沒多少餘額的存摺，一家不能沒有的小公司。感謝上帝，所賜的恩典都剛好，也夠用。

今天，我也祝福自己『生日快樂』。 感謝祈求上帝，讓我在往後的有生之日都快樂。

一早，還在睡夢中，外子坐在床沿，趴在我臉上，用手指頭輕輕地點著我的眼睛、鼻子、嘴巴…一字一句唱著生日快樂，讓我笑著醒來。

我不喜歡過生日，有一重要原因，生日都是每個母親的受難日。所以，生日當天，不禁聯想起『母親』。自認自己是個非常無私的母親，當年為了細故而離婚，義無反顧地帶著二歲女兒獨闖天涯，雖然我從沒有補償的心態，但是，對我的獨生女，卻是卯盡了力給她一般童年時代該有的；學鋼琴、畫畫、英文、舞蹈、紙黏土才藝、心算…當年，我鎮日忙於公司業務，擔心獨生女的她孤單少有玩伴，養成不懂分享的個性；所以，只要她開口想學習的，我都答應；還記得那時候每月籌算省吃儉用，就為了供應數不清的學費；而女兒也懂事，不但是認真熱忱，更不需要我督促上課，最後，她不僅是『外務』比我多，課內課外行程排得也比我滿，女兒更從四歲到十二歲，八年期間，還擔任過某知名兒童服裝公司的固定模特兒。這一切給予，在讓她遠赴他鄉就學至今，達到最高峰。

母親在世時候，曾憂心提醒：『你是單身，把所有賺取的，都給孩子；怎麼會有人如此這般寵溺小孩？花這麼多費用栽培孩子，你不會後悔？留點給自己吧…』也有朋友玩笑說：『你好好喔，好想當你的女兒。』沒有錯，當我的女兒真的幸福，因為我不僅愛她，我是非常非常地愛她。

遺憾地是，我並沒有一位非常非常愛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即便在她臨終病榻中，呼喚我到她床前叮嚀時；握著我的手還是說：『我沒有疼過你，你要勇敢地過下去，把孩子帶好…』整整十年了，每每憶起母親的遺言，椎心刺骨地痛，依然清晰歷歷。然而她的離開，遠遠超過失寵的痛，因為我相信她最後的話是在向我致歉與表示她的不捨。

更遠的那一年，才三十四歲的壯年父親竟然心臟麻痺猝逝，一夕之間，風雲變色，家庭頓失重心，父親留下三十二歲的母親，與五個嗷嗷待哺的幼兒。九歲與六歲的二個哥哥，四歲弟弟，以及對父親完全沒有印象，不滿二歲的妹妹，而我，也不過才五歲。對父親的印象真的不多也很模糊，只依稀記得家裡辦喪事的種種，母親終日以淚洗臉，哀嚎聲從夜裡到清晨。
我很害怕，不懂父親為何要躺著不起來？阿公說：『從今天開始，你沒有爸爸了，要聽媽媽的話…』我記住了，用自以為是的懂事方式，不敢親近悶悶不樂的母親，印象中，母親彷彿再沒有對我笑過，每當孩子們錯事，對我的打罵責罰，總是最多也最重。對我的要求，也總是超過一般孩子的負荷。

母親的嚴苛，我從來不了解，母親也說不清楚為何唯獨對我『特殊待遇』，小時候，常常自怨自艾，怨天尤人，擔心自己長不大，長大後，自己養育女兒後才體會，卻讓自己更痛苦。
雖然，我沒有怨她對我的『遺忘』，卻忍不住輕嘆命運作弄；歲月並沒有磨圓母親的個性，年齡也沒有減少母親內心的怨毒，直到，癌症重重擊倒她，病痛毫不留情地腐蝕她的驕傲與自尊，讓她完全放棄『活著』的勇氣。

母親三十二年守寡的日子，我曾經很想問她：『您快樂嗎？』面對生活的重擔，她的毅力，我永遠都不及；面對日子的的煎熬與迷茫，我現在懂了；只是，我的母親，在她有生之日，她真的快樂過？ 我不知道。

這個日子，我的生日，特別想念起「母親」，身為遠在他鄉又很久才能見一次面我的女兒，她的母親；以及已經離我很遠很久的我的母親。
2005/06/17 01:03PM

我要檢舉
台長： 五餅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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