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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8-12 07:54:47| 人氣20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在卡爾維諾變「顯學」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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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卡爾維諾在台北的文藝青年間成為了一種顯學。或許是因為出版社的大量引介，或許是小說或文學理論在卡爾維諾的作品上找到了可大量發揮延伸的特質，總之，不論看不看得懂，不論喜歡不喜歡，沒看過卡爾維諾，似乎就顯得面目可憎，不夠格作為一個知識份子。更奇怪的現象是，除了卡爾維諾以外，似乎其他義大利作家在書店的平台上都銷聲匿跡，彷彿義大利除了卡爾維諾以外，不曾有過莫拉維亞、卡拉索、艾柯、達力歐佛……。

如果你讀的第一本卡爾維諾是《在你說「喂」之前》，你可能再也不會看卡爾維諾，因為這裡面沒有足夠完整的東西可以滿足你的期待，全是些零散紙頭上的構想。這本書讓人想到張大春的《尋人啟事》，比較像是放在作家書桌抽屜裡，等待被發展或等待被丟棄的材料，將這些材料重新排列組合，你會看到《宇宙連環圖》、《命運交織的城堡》、《看不見的城市》、《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的輪廓慢慢浮現。如果你已經是個卡爾維諾迷，這會是本讓你挺享受的集子，你會看到左派熱血青年卡爾維諾的奇思妙想、不成熟的或是令人拍案叫絕的：卡爾維諾以排列組合變化出無限可能的特長，在短篇〈邪惡之家失火記〉已經玩得淋漓盡致到過火的程度；使用採訪者與被採訪著的問答，戳刺自圓其說的語言遊戲，〈尼德蘭人〉和〈亨利•福特〉就顯得太理所當然而遜色。還有一些令人驚艷的極短篇：〈呼喚德雷莎的男人〉、〈知足〉清脆爽快，刀筆鋒利見血；〈拼音遊戲〉洋溢著作者的玩心，讓人忍不住要跟著音節的接續和中斷大聲朗誦。

「看不見的城市」不可能一夜建造而成，這些抽屜裡的材料都是「看得見的」苦功。依照卡爾維諾的看法，所謂靈感、才氣並不是作者獨有的資產，作者像是一個媒介，把已經存在的故事傳遞出來；此外，卡爾維諾也非常著迷於以電腦處理資訊的方式「寫作」的可能性。那麼《在你說「喂」之前》裡面幾篇未曾發表的作品，應該可被視為尚未被「轉譯」出來的資訊，可以用數位化的方式輸入電腦，經過各種排列組合之後，類推出各式「命運交織的城堡」。不過，如卡爾維諾有電腦般願意嘗試無限可能，保持著強烈意志的作者已不復在，下一個「顯學」又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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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李季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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