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大朋友、小朋友:
你喜歡過生日嗎?在學期一開始,我曾經讓孩子票選「最喜歡的節日」,選擇「生日」的人遙遙領先兒童節、聖誕節……這些節慶。也許,因為「生日」這一天,獲得的祝福,是一份「獨家記憶」有種專屬個人的收藏,所以分外珍貴吧!
特別難忘小時候的生日,生長在三代同堂的大家庭,當然,所有傳統大家庭的規範,我們家也都有。平時吃飯,家裡的小孩子是絕對不可以爬上餐桌的,每次到了吃飯時間,我們六個堂兄弟姐妹總有秩序的拿著空空的紅色塑膠小碗排隊,等著大人幫我們盛飯盛菜,然後,因為老人家的觀念裡,男生不可以居於女生之下,所以男孩子們會爬上較高的樓梯坐定,女孩子才依年齡一階一階的往下坐。舖著紅色塑膠墊的階梯上,就這樣埋著我小時候用餐的樂趣種子。只有生日這天,壽星可以跟著大人坐在餐桌上,不過,通常坐在餐桌上的人,還是會不時回望階梯邊嘻嘻哈哈的兄弟姐妹們。
而我們的生日「大」餐,沒有蛋糕,也沒有麥當勞、西堤牛排,或特別的餐點,每年都是一隻烤雞腿,還有一盤中間放著鴨蛋和四周圍著白煮蛋堆疊出來的「蛋高」,大人還有交待,剝蛋的時候要特別小心,千萬不能破掉,一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蛋剝破了代表什麼呢?
不過,可能是因為小時候,家裡長輩這樣用心準備,我特別愛過生日,也特別愛幫周遭的人過生日。這學期帶著孩子讀《詩選》講義時,更是在每一個篇章裡,串起記憶裡美麗的生日印記呢!
一、創造驚喜記憶
★大風起兮雲飛揚
第一年加入創作坊,大家還沒有過生日的習慣。秋芳老師生日這一天,特別委請附近的精品咖啡廳特製,老師最愛吃的「奶酪」。由於奶酪有製作時程、成本及保存期限的考量,一次得訂購一定的數量,所以提前半個月就開始祕密計劃。
沒想到,當服務人員專程專人宅配到教室時,因為我正在電話中,老師和廠長竟異口同聲地對著站在門口的服務員一直搖手,還堅持:「妳送錯地方了。」這場驚喜安排,差點就變成一場「美麗的誤會」。
★努力加餐飯
爾後,為了避免這些意外出現,老師們開始結合還不太成熟的「廚藝」和「創意」。每當有壽星出現,值日生會設計主題,有時以壽星的名字上桌,像「橙義文」、「淋魚醃」、「黃秋方」、「涼酥尾」……有時,也會結合當期的教材特製「荒荒油雲,寥寥長風」餐點,這些可是外面餐廳絕對看不到的菜單。
★黃沙百戰穿金甲
兼顧了「食」,大家開始創新,「衣」也成了我們過生日的方式之一。不論是旅遊中、逛街時、整理衣櫃,我們都會思索著,這件衣服符合誰的形象,創作坊的老師每學期都會準備十六套不同的服裝,當中總有一兩套是我們的「生日禮物」。
今年,還有個可愛的家長──翔智媽媽,意外加入我們的行列。翔智媽媽身形細長,她發現創作坊的老師習慣穿長裙,特別在整理「青春記憶」時,想著雯婷老師和自己的身形相似,帶著一整袋的心意贈送給大兒子的老師,巧合的是,收到禮物距離雯婷老師的生日只差一個禮拜。每次看到雯婷老師穿著愛她的家長所饋贈的長裙時,都覺得特別好看呢!
★同心而離居
當然,因為受限於上課時間和距離,中壢和新竹的老師不見得能常常一起共度生日,文字就成了我們最好的連結。淑君老師書桌前始終放著的祝福「生生多暢快.日日共歡樂」,刻劃著秋芳老師的心意。每到生日這天,老師們的新聞台留言板也就顯得特別熱鬧,充滿了各方的祝福。
★簫鼓鳴兮發棹歌
每學期,當我們帶著孩子讀詩、讀名言金句的同時,生日祝福的流行語,也會跟著改變。
依雯老師在九月的信中,特寫我們為小君主任過生日的片段,不是偶一為之,而是一直以來,我們最愛的祝福方式。因為詩裡,藏著的心意最長久,也最美。
二、連結更多心意
當我們這樣熱絡地慶祝生日時,每一年我們也是這樣用心地為創作坊的孩子過生日。
不曾忘記,第一個在創作坊過生日的孩子,是當時六年級的陳秉豐。正值叛逆期的小男孩,對著向他獻上祝福的秋芳老師說:「我從不曾過過生日。」當老師在他的作文簿裡留下期許和祝福時,我們盼望著,每一年生日,秉豐都能記得這一句句的叮嚀和心意。
這就是創作坊孩子過生日所收到的「禮物」,一份獨一無二的心意。沒有文具禮盒、玩具或點數、兌換券,「文字」是最珍貴的,也是保存期限最久的禮品。為了映襯這份禮,我們也喜歡尋找不同的「包裝」,並且每學期更替新創意。
★風吹草低見牛羊
大的、小的、方的、圓的……各種規格的「天氣印章」,當孩子在低潮時,在祝福旁,蓋上一朵烏雲,旁邊有一陣風,希望陰霾快點遠離;孩子快樂時,希望他天天出現大太陽;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突破,就留下彩虹印記。
在各種心情氣象之後,找到了「幸運草貼紙」,當我在孩子的作文簿裡留下諸如「朋友是我們的土地,我們帶著愛播種,帶著感激的心情收穫」時,總會在一旁貼上幸運的「四葉草」。四葉草分別代表著信仰、真愛、希望和幸運,期盼孩子們能夠看到身邊更多的真心真情,並且用心澆灌,為自己培育出豐富的人生。
★人生得意須盡歡
成長,是最快樂的一件事。所以找到「小雞成長浮印貼」時,第一時間,就想到創作坊的孩子們「日復一日,我要更進步」的努力模樣。想要提醒孩子們,我們的陪伴也許是一時,我們的叮嚀和祝福也只有短短幾句,更重要的是,讓它成為自己一輩子的動力,往愈來愈好的地方前進。
★銀燭秋光冷畫屏
生日這天,蠟燭吹過後就熄滅了,最新的包裝是「夜光貼紙」,這份光芒也許平時不顯眼,但是在黑暗的時刻,它會為你帶來一點光,也許是一顆星、一朵花、一棵樹或一串串飛翔的氣球,貼紙內框著的,就是孩子為自己許下的三個願望。
★海內存知己
老師們的叮嚀和心意外,在課堂上一起慶生時,孩子們也會相互贈送「心意」,教室裡曾經共同創作過「生日歌」、「生日樹」、「生日詩」。
最近讓孩子用「詩」作為禮物時,即使是新加入的同學或來補課的孩子也都能很快融入,「天生我才必有用」的讚許,「長路漫浩浩」期許永不放棄的一同努力,「威加海內兮歸故鄉」的彼此勉勵。滿滿的心意交融了整個教室。
三、發現美好情意
偶而,會聽到孩子分享,過生日時,爸爸媽媽為他們買大蛋糕到學校慶生,或請全班同學吃昂貴的冰淇淋。總是笑著看著他們,老師更希望你們用自己的零用錢,買一點點小點心和大家共享就好,因為這樣才能展現你自己想和大家分享的感覺。
★星垂平野闊
綮璿向媽媽要求買來幾十個小小的塑膠包裝袋,和一大包的小熊軟糖,花了一整個晚上,每一個小袋子裡,裝著不同顏色的小熊,特地分送給班上每個同學,還叮嚀大家「二樓不可以吃東西,要到一樓才可以拆開。」
蘇菲亞生日正值寒假,在寒暑假生日的孩子,通常也少了許多和大家一起過生日的記憶。2010年寒假班,她在一包包的糖果上,夾上了一句句「Thank you」,三十幾張卡片,三十幾句感謝,伴著我們過了一個溫暖的冬天。
筱芸生日剛好遇到創作坊結業,一般孩子大多算好班上人數作準備,筱芸擔心,經常有補課的同學,還有剛好沒課沒來的老師,所以準備了比原本班上人數多十五份的心意,這天補課的同學來了十二個人,每個人都收到這份意外的結業驚喜。
這些孩子,靠著自己多用一點心,都在創作坊留下美麗的故事。
★錦瑟無端五十絃
只是當我們在共享這些美麗、燦爛的生日煙火時,又有多少孩子想起,多年前的這一天,我們的父母是歷經了多少疼痛和擔憂,迎接著我們來到人世呢?
看著孩子在作文簿裡寫著:「媽媽生日這一天,我差點忘了,還好爸爸有提醒我。不過,好笑的是,媽媽自己也忘記了。」這些句子,令人心酸,曾幾何時,辛苦的爸爸媽媽總是盡心張羅著孩子的生日,但屬於自己的日子卻遺落在時間的洪流中。
★飛入尋常百姓家
於是,開始在課堂上探問,看看有多少孩子記得?還好,大多數的孩子都有留意到。
我們一直知道深情的承叡媽媽是巨蟹座,沒想到,承叡爸爸也是,而且他們倆人同年同月同日生。當承叡分享這個家族祕辛時,可是帶著驕傲的語氣呢!
旻彥家的十月超級熱鬧,因為他們一家四口全部都是十月生日,爸爸、他和妹妹是天秤座,媽媽是十月的尾巴天蠍座。
原來,孩子也因為記得而開心,這些情意比看到他們在創作坊過生日更令人欣喜。
★白雲無盡時
暑期班時,專題報告班的晏妤曾經提出一個疑問:「同時是子女又是家長的大人們,所期待的生日是什麼樣子呢?」這個疑問,終究因為時間不夠,而沒有找到答案。
不過,這個提問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裡,孩子們,希望你們也能用心看看爸爸媽媽,以爸媽為你們準備生日party的心情,也想一想他們需要什麼呢?什麼又是最珍貴又獨一無二的禮物呢?
四、珍藏幸福心願
★念天地之悠悠
時間流逝得好快,今年十月,也是國家一百歲的生日。
不只國家,我們每個人也都是,在不知不覺中,就來到我們以前所沒假想過的遠方,幾年前的生日,蛋糕上的蠟燭還少少的,慢慢的一年增加一點,數字到後來還會變成一個「?」。
但是,我還是期待著每一年的生日,因為它代表著,我們在這一年中,又比過去成長一點,又更好一點。甚至,當我們更長大一點,發現原來不只是別人幫我們過生日,我們可以利用自己的方式為別人創造快樂記憶,是一件多幸福的事。
★但使願無違
吹完蠟燭,許願,代表著一個嶄新的開始。當然,也有人像我的爸爸一樣,從年輕到年老,所許的願望都是「我的家庭幸福、美滿」。每一個願望背後,都是一段美麗的生日記憶。而生日組合起來,就成了一顆「星」。想像著自己的生命,如果是一片虛無的夜空,不論是我們為別人過生日,或是自己難忘的印記,收集起這些心意就能交會出一幅最美的星空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