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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12 21:42:58| 人氣5,26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近讀兩首捷運詩──《一枚松果》和《太魯閣浮雕》並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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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圖的《饗宴》,原是談論「愛」;蘇格拉底卻將愛的真諦歸結為「美的極至」/ 《會飲》p. 91 (劉小楓譯,華夏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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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枚松果》──余光中

一枚松果落在我頭上
猝然一驚,又一喜
這輕輕的一拍,是有意或無意
仰看那古松,肅靜無風
青針千叢密繡著夏空
不像是誰在跟我遊戲
拾起松果仔細地端詳
鱗甲層層不像是暗器
小小的松果未必有意
冥冥的造化未必無心
用一記巧合將我拍醒
天機半吐快到我唇上
忽然,再驚於一聲鷓鴣

………………………………………

二、《太魯閣浮雕》──張默

天空,矗立在我的胯下
雲彩,晃盪在我的左肩
澗水,梳理著我的蒼髮
而一道道
異常挺拔高聳婉曲的岩壁
卻把我和大地疲憊荒蕪的腳印
輕輕,擄走了

唉唉!造化,為什麼
如此大膽
還在一旁悠然自得的,彈琴

…………………………………………

我不知道,是否由於自己誤讀或進入不了文境,在捷運車上初讀這兩首詩時,感到意猶未盡;總覺得有一些轉折處,這或那兒,潤滑不夠、或速度不夠,節奏太過緩慢或鬆散;閱讀時的詩想被拖延,詩的濃度被稀釋了。

於是回到家,找出原詩,嘗試加工,以合乎自己的韻律和感動。

余光中的詩,我一直以為不如他的散文。其實,他的詩恐怕近於散文,保持著一貫的散文的節拍,也許為了朗誦的抑揚腔調,常常犧牲了詩裡意像或時間的即時張力。

以一枚松果落在頭上來說,掉落頭上和驚嚇、喜悅是幾乎同時觸發的動作與反應。詩該如何重新喚回那突發的一刻?余的寫法是循著線性的時間配合抑揚頓挫的韻律緩緩道來,這就是我說的散文性格。散文還有一個特色,喜歡說明註解,這正是詩所亟於擺脫的。這也是為何我不太愛讀楊牧晚近的詩;論述性太強,失了詩味。

詩如何回到美感經驗勃發的初機呢?就像指揮家福特萬格勒,硬是比同行更能灌注新的生意到每一首指揮的樂曲中。這,就需要不斷地揣摩推敲,根據的就是鮮活、當下的體驗,不斷琢磨文字,直到語詞失去自身的面貌、完全化為透明的媒介以呈現那詩人內心最純粹的感動。

其實,文字和語詞在余的手中已經得心應手了,但就是這得心應手,讓許多大師晚期之作失去活力。想想台灣許多藝術家風格成熟後,一輩子就畫一樣的畫作,不再長進;或當代藝術家們重複同樣的概念,換湯不換藥,不再有新意。

至於張默之作,有點任意了些,雕鑿不夠。藝術,免不了雕鑿,卻不留痕跡。

《太魯閣浮雕》本可當下變身為絕世之作,光是浮雕的概念就極具視覺的觸感和創意,惜未在此多加著墨。再者,行文運思頗多因襲,掩蓋了可以觸發的詩心。

「輕輕擄走了腳印」的意念十分傳神,但受阻於「腳印」之詞,其中詩的邏輯失焦了。可以「輕輕‧擄走了」的是「沉重的」腳印;或者,腳印可以荒蕪但若說疲憊,似乎其輕盈的感覺承載不了這意像。

造化的大膽,應於文境中來呈現大膽豪放之勢,而非出於旁白。

「造化彈琴」的意念甚佳,但直書造化彈琴似乎少了含蓄之美?譬如「悠然自得」最好變成讀者心中升起的反應,而非夫子自道。

成語是一個奇怪的東西,用得好是創意,用不好便失了活力。

余和張都是文壇大家,不敢在此造次。只是在他們浩瀚如繁星般無可計數的作品中,擷取一兩篇小品,略微改寫。非為自詡佳勝,僅以抒發有關詩作的想法,就教於諸位方家與作者,若有誤解誤讀之處,幸予包涵併指正。

改寫如下:

.............................................

《一枚松果》

猝然
一驚,又一喜
一枚松果落在頭上
仰看古松肅靜無風
青針千叢密繡著夏空
這有意無意的輕拍
看來不像遊戲

拾起松果仔細端詳
鱗甲層層不似暗器
小小松果未必有意
卻是冥冥造化
用一記巧合
將我拍醒
天機半吐快到唇邊
忽然,殺出一聲鷓鴣


………………………………….

《太魯閣浮雕》

天空,橫亙我胯下
雲彩,浮盪於兩肩
澗水,梳理著蒼髮
這一道道蜿蜒雄闊的岩壁
輕輕,擄走了
我和大地荒蕪疲憊的腳勁

沿著崖谷
流轉悠然的琴音


───
J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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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Katle and J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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