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昨(5/24)拜讀民生報王祖壽先生的大作「假如方文山沒有周杰倫」一文,內心亦有所感,略述如下:
一如文中所述:「剝去方文山炫目的時空交錯文字外衣之後……出現詞淺概念重複的現象……在展現諧趣的歌詞裡,甚至出現粗俗的字眼」;身為長期聆聽流行樂曲的我,也不得不提出相同之言。試問:沒有了「底格里斯河」、少掉了「香港九龍西安」、缺了「居酒屋京都老東京」,再扣掉剛獲得金曲的「吸血前唸約翰福音的威廉二世」,還真僅見文字遊戲之譜!就我說,周杰倫自個兒寫的「我叫你爸/你打我媽/這樣對嗎/幹麻這樣/何必讓酒牽鼻子走~瞎~說都說不聽/聽/痛是我們在痛/痛」(爸 我回來了),很自然的將閩南語跟國語結合,這樣的表達恐怕還真摯些。
香港的「Partners」所言台灣新一代填詞人原來不過如此之評論,我倒想跟對方討教一番;坦白點,台灣填詞人的文筆果真不如香港的林夕等人嗎?我看倒未必哦!就容我就隨手捻幾個小例子,讓大夥瞧瞧:
(1)徐世珍的「A級娛樂」:「什麼都對了/心跳太快了/High就High別怕伸出雙手/去愛到水深火熱/別讓愛情再等了/猶豫是一種罪惡」。好個「ㄜ+ㄡ」韻,這種韻腳的字眼,說真的還不多,可不好押耶!而且把愛情比喻成一種「猶豫就等於罪惡的娛樂」,不賴吧!再看一個類似的:
(2)胡如虹的「捨得」:「看清自己的脆弱/和你的軟弱/歷經這段感情之後/我才了解另一個我/終於捨得去成全/去放手」。在不斷無知的「ㄜ」之後,我方才當頭棒喝,恍然大悟的「ㄡ」,明瞭我倆中該兩分飛……。OK,換個口味吧:
(3)嚴云農的「Oh! I」:「想要玫瑰/就別再說我不對/會掉眼淚/只是你心裡有鬼/愛最怕誰/被心愛的人說會/我不要你再問我的心裡有誰」。雖是首翻譯歌曲,但這樣的國語歌詞,滿口疑問的「ㄟ」韻,哪個不被搞得是百口莫辯呀!好,再來首閩南語歌瞧瞧吧:
(4)阿輪的「紅桃12」:「甚麼是歡喜/看我就知/甚麼是快樂/感覺就愛/你要撿/你要等/哪有暇多時間/我是紅桃12/愛我真簡單」。一開始是夾雜著女生害羞膽怯,可又不好說白話中暗喻的「ㄞ」韻腳,緊接著的是咄咄逼人的韻腳:「ㄢ」你是要怎樣呀?頓時間,「非常女」化身成「恰查某」囉!那閩南語MIX國語的效果又如何呢?看看「多桑與紅玫瑰」的片尾曲吧:
(5)鄭中庸的「無免怨嗟」:「前世欠債 無免怨嗟(閩)/如果你懂 我就不後悔(國)/命像風箏 無免怨嗟(閩)/多情究竟 犯了甚麼罪(國)」。悲嘆聲的「ㄟ」韻,無奈的橫跨在兩種截然不同的語言裡,仍遊刃有餘的在最後讓歌者唱出「趁著青春似盛開的玫瑰 忍住不凋謝 願你奉陪(國)」,起不令人掬一首熱淚啊!感動完了,那台灣到底有沒有人像香港一樣,寫寫English Songs啊?You bet!
(6)羅百吉的「CAN’T LET YOU GO」:「I NEVER KNEW A GIRL LIKE U/AND I KNOW U NEED ME TOO/IN MY EYES YOU ARE THE ONLY ONE/COME ON, LET’S HAVE SOME FUN/WHEN I’M FEELING BLUE/ I KNOW U FEEL IT TOO」。這樣的「HOUSE」(浩室音樂),台灣的ABC也是行的哪!「u」跟「Λ」的英文押韻,挺合普羅的西洋風味吧!
談了這麼多例子,咱們本土語言歌曲又怎樣呢?先瞧瞧「客家電音」中客家話MIX英文的實例:
(7)劉劭希的「三籓市的coffee shop」:「San Francisco暗晡夜的路上剩冇幾多人行路/適路邊一間冇人的Coffee Shop底肚/一個人適昏昏暗暗燈光下慢慢欣賞Jazz Music/清冷的空氣中散發孤單的香味」(抱歉,幾個字眼不能完整呈現,便用北京話亦通之字眼!)。輕鬆的搭配了兩種語言,還押了「ㄨ」跟「ㄧ」韻腳,傳遞出一份懶散的爵士閒情,棒吧?
可你說怎麼沒咱們原住民的歌曲?別急,我這就端出熱騰騰的金曲最佳民族樂曲專輯和最佳製作人的吳榮順先生的音樂記實:
(8)收錄於「南部鄒族民歌」中的「AIANA」(歡樂歌),來讓大夥一賭為快:「PAHLUSAHLI A ITA MAU MAMAINI KIHLAMU NAITA TALICUVUNGU! / SUMULUSULU A ITA MAU MIRITURUTURUA!(意思是『年輕人,咱們剛剛才相遇,咱們唱歌吧!弟兄們,咱們唱歌吧!』)」。這首優美的旋律,或許韻腳不見得一如流行歌曲,但既是生活之歌,又是祭典用曲;這份淳樸,絕對是你我所追求的呀!
上頭的八個例子,我還只是隨手舉近來在台灣發行的專輯呢!香港的「Partners」,你們該曉得「台灣這個這般重文化氣息的社會」,可絕對是各式語言林立的「名符其實」!我們台灣有「福爾摩沙」的豐郁繽紛的文化內涵,可你們呢?我不講,相信台灣的諸位,應當都曉得淨會說些廣東話跟英文……喔!對了,還有「普通話」嘛!差些給忘了!抱歉抱歉!
不過呀,天外有天,是人外有人,所謂你們是「林、黃、周」之水來淹,咱們台灣這兒可有「百家姓」在擋著呢!孫悟空就算他三萬六千轉,也是沒能翻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嘛!欸,說正格的,翎毛珍頂珍貴的啦,但也總不能淨拿著當令箭是吧?或許我個人用字遣詞是讀了點,可是總不能淨落人口實也不成嘛!您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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