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心思言 愛是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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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際辯論比賽，今年已是第九屆，如果要算由始至終都不離不棄的捧場客，大概非我校莫屬。（當然還有一兩間別校，但為數一定不多）

而我，這麼多年來，也有觀戰。我不是個辯論人才，但我敢說，如果要找個外人（非主辦或承辯單位）為校際辯論賽寫歷史，我會是個合適的人選。

好了，自吹自擂一番後，是時候到正題。我想談的，是在辯場上的瑣思瑣感。

基於種種因素，我校到今年還沒有辯論隊，但有心參加辯論賽的，為數不少，所以，每年要臨時組隊參賽，不是難事。

本著教學為先的宗旨，我們基本上全數接受有意參賽的同學參賽，而不會作門檻太高的篩選，所以，隊中難免才資不穩定－－這為指導帶來了較高難度；

本着教學為先的宗旨，指導老師從來只是提示點撥，絕對不會代為指定立場，更絕對不會落筆寫稿，往往，真實稿子要到「出街」時老師才全盤了解－－這為老師、也為同學增加了難度，但我們堅持相信，這，才是教學！

順帶一提，試咪環節同學們喜歡說故事。我們都很有興趣知道原因，是因為平時早禱聽得太多故事而被潛移默化了嗎？啊！我得聲明：我們從來沒有規定她們要講故事。試咪如何去做，都是她們自己決定的。就連內子欣都以為那是我們指導的，這讓我感到意外！（我還是昨晚才知道她這想法呢！）

如果，老師把學生當成木偶：老師寫好稿子，學生背好稿子；點明友方提出甚麼，你就怎樣應對－－我稱之為傀儡模式－－其實雙方都很好辦，省時省力。但，我認為這是對教學、對自己、對學生、對比賽的一種侮辱！

由於要在討論中一步一步走向共識，準備時間不得不變得很長，同學們無法不作時間投資。這在我而言是兩難的：我固然想她們做到最好，學得最多；但不能不為她們的學業而憂心，況且每年比賽的時間，正是測驗週前後。

隊中，每屆都有很投入的同學，也有人相對心不在焉，此刻老師要扮演協調的角色。

跟同學一起商談的時光是歡快的，互相尊重，彼此信任的感覺讓我舒暢。

不過，到了賽場，我總會有異樣的感覺：師生間彷彿有種矇矓的距離。我一直思考這感覺緣何而來：是因為離開了學校？是因為大家都緊張？是因為已經不必再作討論？

可能，是因為圈子擴大了。

賽前聚會，關係簡單：老師和學生，二元的，雙向的。但到了比賽會場，場地變得公開，公開的場地容得下不同的關係：除指導老師外，還有別的老師，別的同學，別的朋友，以至男性朋友和男朋友......

在這擴大了的圈子中，辯論賽指導老師只成為ｎ分之一，變得渺小－－即使當時進行的是辯論賽。

這讓我不大舒服：之前的一切準備，為的就是這一刻，那麼，為甚麼真到了這一刻時，本來應該最緊密的關係反而變得疏離？

或許，又是我想太多，只是我想太多。

每年，我觀戰都極「肉緊」，我校辯員出戰時，我會手心冒汗。我同意觀點時，極力點頭；我不同意時，仍以微笑支持。（當然，同學應該看不到我，哈！）

昨天，那種隱隱約約的疏離感包圍著我。我靜靜地坐著，感悟到：為人父母，也不過如此吧：子女小時，父母就是他們的全部；子女大了，父母只是他們的一部份－－很可能是極小極小的一部份。

自然地，我想起爸媽。我自問關懷爸媽不夠，但我堅信：我深愛他們！

想到此，我一定程度上釋懷了：學生有一天都會振翅高飛，作為老師的，不就是希望見到學生翱翔天際的一刻嗎？

辯場，成了社會縮影。人際間的離合聚散，可收眼底。

而我，該對辯場謝恩－－

　　它教曉我「執著」，執著於教好學生；

　　它教曉我「放開」，放開捧在手中的學生，好讓她們徜徉海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