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心思言 愛是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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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小說，人物純屬虛構，不必對號入座！哈哈！】

　　不明白他為甚麼總是這麼賣力地工作，看，弄到胃潰瘍了。趁午膳時間，我趕到鏡湖醫院1213號病房看望子健。

　　我本來想以「你死得未呀」作為開場白，但見到瘦弱的他僵硬地躺在病榻上，蒼白的臉色、呆滯的目光，眼珠微微發黃，我只有將話吞下去。他感覺到有人走了進來，頸項機械地轉動過來，視線落到我的面上，口唇掀動了一下。他大概是想對我笑笑吧，我回以一笑。相對無言。

　　「放心休養吧，學校的工作，我會替你跟進的了。」良久，還是我先開口。

　　「謝謝你，峰。」這一次我肯定他臉上展現的，是笑容了。

　　「你也該好好地休息了，我是說，真正的休息。」我拍拍他的肩，他太辛苦了，沒有必要這麼辛苦。



　　回到學校。教員室裏，子健的座位就在我的對面。他大概還要躺在醫院裏好幾天，於是我走到他的座位，嘗試為他執拾一下。

　　一張畢業旅行的全班合照放在玻璃底下，攝於海南島。學生笑得像陽光一樣燦爛，做著各種各樣佻皮動作，子健卻一臉木然的，與學生格格不入。

　　照片旁邊有一些唐詩宋詞甚麼的，總之是我一看到就想睡的東西。其中有一句是：「花開花落平常事，屹立風前有傲枝。」另外有句我弄不懂的說話：「只要我還能進入課室。」

　　書桌上除了中國語文課本之外，還有幾本書，甚麼《建立學生自我形象70式》、《踏上教師專業之路》、《澳門散文選》之類的，還有唐君毅的《人生之體驗》，我隨手拿起來翻了翻，發現其中一頁有句說話用螢光筆標示出來：「你當自教育中，看出人類最高之責任感，最卓越之犧牲精神。」我打了個呵欠，把書放回。

　　一疊改了三分之二的周記放在桌上，紫盈那本疊在最上面，打開著。她是個叫人頭疼的孩子，樣子標致可愛極了，而品性，卻與樣子相反。老師一是選擇以惡以罵跟她抗衡，一是選擇避之則吉，但子健在她的周記本上，竟寫上這麼一句：「有甚麼困難嗎？有空找我談談。」

　　突然手提電話響起，我接聽，是子健，他叫我放學後把周記本帶到醫院，他想批改。

　　「你瘋了？你忘記了你需要的是休息嗎？」

　　「如果讓我無所事事，我會真的瘋了。」

　　上課鐘聲響起，我下午第一節，正是上子健那班的物理課，於是隨手撿起物理課本，向高三乙班課室步去。步出教員室的時候，我才開始在腦海準備一會兒要講的內容。這是我的慣常做法。我總認為，備課時間不必多於由教員室走到課室的時間。科學點說，不應該多於兩分鐘。「兒孫自有兒孫福」是我的教學宗旨，我是來打工的，學生學到多少，是他們自己的責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