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幸運
我一直交錯著迷於「把很複雜的事整理得很簡單」,並且「把很簡單的事演繹得很複雜」。
透過這些充滿個人意識的重組和展演,常常,我領著我的學生、我的團隊、我的朋友,進入一個握有「解釋權」和「選擇權」的魔幻世界。
少數的頭腦很清醒時,我必須負責任地做「應該做的事」,我會一本正經地解說:「全面檢視,提出意見,這就是我們的閱讀觀。」
其他大部分任性自由的時候,我活在「想要做的事」裡,無所障阻地穿走在事實和想像邊界,讀書,是因為我深愛這種「日常幻術」,開鑿引導,穿走在古今中外,一天又一天,揮舞著我的魔法棒,在每一段消失的時空中,重新解釋演繹,深埋在其中一起翻飛歌哭。
看到足以「把很複雜的事整理得很簡單」,或者是「把很簡單的事演繹得很複雜」的書,我都會驚喜擁抱。最近,很喜歡《你一定愛讀的極簡歐洲史》,歷史評論家公孫策在這本書的推薦序〈歷史,是最好的避險秘笈!〉中分析:
中國文明燦爛發光於春秋戰國時代,那是一個科技突破(鐵具)加上知識大量釋出(階級瓦解)的時代,本質上就是周朝城邦諸國的一次「全球化」;歐洲的興盛也是科技突破(科學革命)加上知識大量釋出(印刷術);現在,世界透過網路科技,知識大量釋出,我們又進入一個千載難逢的大時代。
彷彿有一種亮光,溫熱著我的魔法棒。不須任何指令,心就這樣無從壓抑地,瘋狂去飛。
當我清楚理解,世界即將藉由電腦、網路,透過雲端技術共享,到達一個錯綜複雜、我跟都跟不上的「遠方」時,忽然,我這樣深切感激「昱威資訊有限公司」的負責人林文德先生。
因為林生生,我的電腦寶貝,才有機會,配置一位專業而高效率的家庭醫師。
也因為這位深深了解它的家庭醫師,無微不至的照顧,它才能像東方不敗一樣,「仙福永享 壽與天齊」地陪著我,溶入這個「科技驚人躍進、知識全面釋出」的大時代。
2.專業
和林先生,相識於1998年,這十二年間,我雖然買進不少電腦書研究,仍困鎖於「電腦幻術」,完全不能了解,這每一個按鍵,如何通往一種完全讓人束手棄守的迷霧森林?
如果沒有林先生,我這個長期相信「君子不器」(君子當然不會使用機器)的「非科技腦」,應該很快就被這倉促而不斷演進的科技現世淘汰了吧?雖然心裡很感激林先生,但是,一看到他,除了反覆鞠躬,誠惶誠恐地說一聲:「恩人,真的非常謝謝!」之外,我常常不理性地浮起:「如果不認識我的話,林先生的幸福指數,應該會暴增兩倍吧?」
會這樣「氣弱而羞愧」,實在是因為我深深知道,我在「浪費」林先生的專業。
根據電腦界統計,軟體設計公司比便利商店還多,從少至一人的個人工作室,多至數百人的上市公司,每家公司都想在短兵相接的戰國時代,取得一席之地。
十幾年來,「昱威電腦公司」適逢其盛,經歷這場很「硬」的戰爭。
林先生從不送禮、陪吃飯、拉關係……,只靠「軟體的實用功能」,以及「永遠做到最好的售後服務」,從專業分工中創造自己的「藍海」。他深知每一個單位在電腦化之後,仍持續依賴著資訊系統,才能正常運作;而後因應制度改變,運作模式也會隨著調整,再加上資訊科技的進步,各單位需要的,不僅僅是在一個時點上,取得一套好的系統,更重要的是,隨著工作持續的推展,不間斷地維護、更新與改進,所以在「服務至上」的經營理念下,研發「 e-Service 」 ,即時解決客戶端發生的問題,隨時有專業人員為客戶提供諮詢及服務。
十幾年來,昱威專注於「人事薪資」、「進銷存」、「出納系統」等少數領域,北從宜蘭,南到屏東,在他的客戶心中,在台灣島嶼的每一個角落,拼組出密集而精緻的服務版圖,填滿了厚厚一本「信任存摺」。
3.承情
1997年,我開始「和電腦做朋友」,從1998年開始,在朋友的介紹下,請林先生幫忙「擴增電腦設備」,呵呵,雖然只是桌上型家用電腦,但因為大量地處理稿件、新書和創作坊資料,那時候,應該也算是「昱威電腦」小小的「公司客戶」。
1999年,硬碟毀了,所有的資料消失。當時,我正在改寫年輕時為「國語日報作文師訓班」編寫的講義,準備結集在「螢火蟲出版社」做一系列作文教學出版,新書寫到3/4,所有的資料對比、議題說明,數萬字心血在「咖啦,咖啦!」輕響後,全部摧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我,居然在林先生確定資料救不回來時,蹲在電腦旁邊哭。
「真對不起,預先做好備份準備,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先為客戶考慮的風險控管,以後,我們會做得更好。」他帶著溫柔和歉意,對我承諾了電腦界最不可能做到的「足感心保證」,而後更換了我的電腦,小心做好雙重備份,並且,無論我如何「送錢」,他堅持不肯收費。
從那一天開始,我從「普通客戶」正式轉型成為林先生的「燙手山芋」。
這一切,我想,一定是因為林先生太好心的關係。2000年5月,電腦第一次中毒,昱威連夜解毒;11/13,換電腦發電機和風扇;12/22我的侄兒好意替我重組電腦後,一團混亂,又送回昱威,直到12/28電腦才回家。
就在我深沈想念我的電腦寶貝時,林先生正為它戮力拼命。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此後十年,我的電腦寶貝會糾纏在電腦病毒裡,迫使林先生長期陷入水深火熱的解毒困境,連「昱威電腦」的工程師們,都忍不住抱怨:「創作坊的教師休息室,是他們絕無僅見的大毒窟。」
2001, 2/21在南下南中主講「來聽客家謠」前一天,林先生擠出時間為我裝燒錄機,讓我趕工製作講課分享用音樂CD;5月晉級寬頻;11/16電腦不能動彈,林先生重灌程式,重新備份; 11/30林先生為了電腦寶貝的ADSL,冒著生命危險爬到三樓壁面外,為兩台電腦拉線,我冒出一身冷汗; 12/15重新整理ADSL接錯了的電話線源頭。
2002年,4/29電腦中毒,林先生來陽光山林重灌;11/8林先生又跑一趟重灌,還因為我正在進行的客家文學造字需要,修改造字庫。
2003年,2/9林先生換裝LCD,暫時試用;2/11林先生為我們整理一台內建燒錄機的超優華碩筆記型電腦;10/22來陽光山林更新病毒碼。
2004年,正在為論文裡奮鬥時,故障,2/25林先生為我更換電腦硬碟。在我的碩論前言裡,最深沈的感謝是這一段話:論文撰述中一遇到電腦問題就儘速趕到我家的昱威電腦公司老闆林文德先生,對於幾近電腦文盲的我來說,其實扮演著「平安燈」和「護身符」的角色。
4.色難
2005年,3/31林先生到陽光山林組裝新電腦;9/14又跑一趟山路接破損的網路線,整理筆記型電腦。
2006年,12/7送陽光山林電腦到昱威解毒,林先生剛搬家,在整理房子和整頓公司的雙重壓縮中,卻放下自己的「當務之急」,為電腦寶貝處理到夜裡10點多,這恐怕不是一個謝字可以盡說,算得上一輩子都還不完的恩情了!
2007年,11/15小豔休假,為我幫忙遷置電腦,以為可以讓「恩人」稍微輕鬆一下,還是得出動他替我處理無線上網;11/18林先生犧牲周日假期,搶救筆電,哈哈,結果搶救錯了,那台超新穎筆電居然是蕙君老師的。
2008年,11/2電腦螢幕故障,11/4更新電腦螢幕。呵呵!這一年,好幸運啊!
2009年是電腦寶貝和林先生的「厄運年」。連忠心耿耿的小梅姐都發出哀號:「你不要再來了啦!我老闆真的很忙耶!」。這一年的「電腦病歷表」,真的很長,單單過年,就很煎熬,1/16使用隨身碟後E槽消失;1/19送電腦到昱威住院,夜裡出院,無線上網有狀況;1/22才發現隨身碟裡有木馬病毒,創作坊兩台、家用一台,三台電腦一起到昱威住院;1/23領回電腦,讀不到硬碟資料;1/24小年夜,已回家拜拜,在主人「缺席」的狀況下,林先生親自「到府服務」,搶救電腦寶貝,讓我一回家就可以開始工作;2/2電腦才回家又中毒,還是木馬,心情好差;2/5電腦又跳出木馬病毒,林先生遠端救援無效,又住院;7/26電腦無故當機,出現必須送修說明;7/27送到「昱威」,加裝一台硬碟,夜裡就出院了,好開心啊!9/26電腦第二次無故當機,出現同樣必須送修說明;9/27重試一次,還是在很短的時間裡當機;9/29又送回「昱威」住院,謝天謝地,終於和林先生「暫時在這一年說再見」。
2010年,1/6電腦中毒,緊急送昱威;1/9再送回昱威,林先生夜裡近九點送回來,無限感謝;3/7「鍾肇政文學顯影」傳輸大圖,檔太大,硬碟毀損,急著收簡章美工檔,真是要命!3/8一早送昱威重組,總算七點前順利回家。
11/13這天,送夢工廠廠長的筆電到「昱威電腦」門市時,猛然想起,我們已經麻煩恩人十二年了耶!臉皮再厚的人,這時都不好意思踏進去了吧?就在我們進行過史上最漫長的「互相推托」,還是得面紅耳赤地送電腦進去時,林先生還是如常笑臉迎人,送給我們永遠不曾缺席的溫柔。
我想起孔子說的「色難」。對於一般人最難做到的「和顏悅色」,林先生總是這麼慷慨地,送給我們每一個人。
5.遺憾
這十二年間,對林先生,真的有不能說盡的感謝。遺憾的是,這些一直在爆增中的謝意,一直找不到行動可以表示。
「昱威電腦公司」的工作人員工時長、工作累,我們送了一包咖啡過去,林先生就送兩箱水蜜桃回禮;無論我們有什麼感謝,林先生總是餅乾、柚子、花生,想到什麼就送什麼。
無論他在我家、或在創作坊的工作時間有多長,除了開水,林先生不曾吃過我提供的任何一種飲料、任何一個便當,有時候,便當都買了,他也堅持不吃,冷冷的便當在他離開之後,常常漾生出一種強烈的寂寞。
我們都不知道,這麼好的林先生,為什麼這麼「不近人情」?
我的學生在清大原住民文化社籌辦資訊夏令營,準備為山區的孩子們募電腦時,林先生大力贊助、熱情幫忙。和兩個孩子們一起聊起林先生時,我們都以「恩人」做為他唯一的名字。
創作坊每一個見習老師,在外派新竹教室之前,租宿在小而美的「昱威套房」時,總受到林先生真心溫暖的照顧。被他照顧過的人,除了在新聞台書寫深沈的感謝之外,大家都很遺憾,林先生在現實生活裡非常能幹,我們實在幫不了他;他又堅決拒絕餽謝,不肯接受任何大大小小的體貼和禮物,讓我們陷入「不知道還可以做些什麼」的窘蹙和迷惑中。
有時候,他在微暗的桌底下,為我的電腦寶貝接線,我趴在地下,為他拿手電筒照明,他笑笑說:「你知道嗎?我閉著眼睛都可以接線,所以,不要趴下去這麼辛苦。」
他不知道,我雖然相信他的專業,但是,我喜歡趴在那裡,照明,好像我也盡了一份心力。
在這個世界上,能夠付出的人,好幸福!能夠提供別人安定和希望的人,好幸福!能夠被深深記得和感謝的人,好幸福!我多麼想,也為林先生提供一點點付出,一些些安定和希望,以及雖然不太有機會、但也深切期盼的記得和感謝。
就在2010年即將結束,我們就要跨入建國100年之前,我真的好希望,讓林先生知道,所有「承了他的情」的人,都好幸運!我們謝謝他的專業、他的和顏悅色。但是,我們都好想好想知道,如何得有機會,也讓我們,付出一點點心意?
免得就這樣,想起昱威,就覺得無限感謝,但也遺憾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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