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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3-20 10:18:17| 人氣2,190| 回應2 | 上一篇 | 下一篇

劉靜娟《輕鬆做事輕鬆玩》序--沈靜美好的生命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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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想起一個人

靜娟搬離「陽光山林」社區後,曾經和她相約的點點滴滴,都成為「未完成的五線譜」。
想帶她到新埔吃粄條,這是全台灣「樂透彩」成交率最低的「葛天氏遺民」,民風簡素,十幾、二十年間一直沒有多大改變;等著她在我們家不隔間的「地板」,傍幽綠的落地窗過一夜,重溫她心愛的「鄉下」;盼著她到創作坊坐坐,看一看無數次我們在各自新聞台上「關切而不必相問」的小小夢工廠……

幸運的是,和靜娟共有過很多「即興的樂章」,所有的歡愉、靜美,以及碎碎細細的驚喜和感動,都不必經過計畫。
知道她一個人在家,邀她一起午餐;在她準備搬回台北時,送我一個電視帶到台東作陪,約了社區警衛去她家幫忙搬電視,她問警衛:「方便幫我搬瓦斯筒嗎?」警衛很錯愕:「再過半小時,我就下班了!」靜娟完全不解:「搬到樓下,需要這麼久嗎?」只有我哈哈大笑,她那看起來非常單純天真的樣子,一時,竟讓警衛以為,他必須為這個「不涉世事」的居家小女人,搬一個瓦斯筒送到台北去。

有一天在社區散步時,遇到靜娟帶著秋秋(《被一隻狗撿到》書中主角),我們相伴著繞了社區一大圈,最出奇的「特別演出」是,看她鑽進樹叢裡撿拾狗大便,忍不住笑:「其實,小狗鑽進這麼深的樹叢裡,就不必撿了,可以作為這棵樹的營養。」靜娟說:「我怕有小孩為著不同的原因剛好也鑽進樹叢裡,躲貓貓啦、撿球什麼的,這樣他們會覺得很噁心。」
她回答得很自然,但還是深深讓人感動,因為,一般人難得這樣「君子慎獨」。

2.看見一種素色

常覺得靜娟有一種「安靜的素色」,因為這世界的聲音太混雜、顏色太強烈,竟顯得她那「安靜的素色」分外鮮明而特別。
我喜歡她的人,更喜歡她的文字。靜娟書寫,很少引用「佳辭美句」。
《輕鬆做事輕鬆玩》這本書唯一的引據是王陽明的話:「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
翻閱到這裡,忽然發現,跟著靜娟的眼睛,看山、看水、看人間所有的繁花顏色,居然也感受到一種明亮而潔白的馨芬。

這本書就像她的名字,靜娟,沈靜而美好,讓我們看見了很多素白靜好的生活態度。
帶著微笑,從生活中的哀喜一瞬,搶救一把椅子,享受學習,享受生命,理解「即使是美,過量也不好」,體會心情決定味道,人的心情可以決定每一件事的價值。看她在家裡做體操、出門散步,享受流汗;在菜場裡發現賣的人曼德拉式的堅持和從容、感受買的人每家買一點的恩慈,跟著她「發現」了很多有趣又有意思的「人生哲學」。
比如說,回想起孩子們小時候爬山上上下下奔跑,回到家還精力旺盛地堆積木、看書、玩打戰遊戲……,他們天真無邪、心無罣礙,輕鬆地玩,體力不會平白流失,讓她理解到不是過勞、是焦慮造成肌肉緊張,因而發明了「拖地法則」,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想在最短的時間內用力做家事,「搶績效」左右橫著拖,反而悠閒地順著條理,一前一後輕鬆拖地,時間也許稍長,過後卻不必花更多的時間來「消除疲勞」。
很可愛的「發現」吧?

因為善於發現,所以,靜娟對日日重複的尋常生活,多了幾份慧眼與驚喜,因此也多了更多深情和珍惜。她收藏各色不同特性的朋友;專注照顧「不計身份高低」的各種植物,甚至一路照顧到公園裡、馬路邊,處處生機盎然;她佇足欣賞松鼠走鋼索,在小公園「自備清掃工具」的告示裡兀自猜想,如果有人自備清掃工具卻不收拾狗的排泄物,被逮到時是不是可以說沒有違反那牌子的意思?她甚至像孩子一樣假想,非洲鳳仙花是巨人的指甲油,開心地盼著每年都有春天,每年都可以有期望。

3.點燃一個村子的亮光

因為深情和珍惜,靜娟對於生活種種,總是多了一些體諒與深思。
搭計程車,遇到一個「自歌自舞」的超級司機示範起尖聲喊「救人啊!」的聲音妙用;買塑膠墊,發現店老闆的塑膠墊一如諺語裡的做瓷、賣蓆的人,有缺陷的自己湊和著用,用到「死而後已」,難免對照起正好相反的行業,服飾店、化妝品專櫃售貨員,就必須把自己打扮得合乎產品訴求,活招牌才有促銷效果,這就是她所看到的「幕前幕後的差別」。
這種對於陌生人的關注,以及無處不在的善意,讓她無論是遛狗、排隊;到機場、事務機關、山上的野蔬店;錯身而過的司機、電梯小姐、餐廳侍者、發傳單女子;或只是和朋友閒聊起來的養老院、樓上的人家……,總是體貼和氣,多了一點溫度。

這樣的人,其實只能活在「美好的古代」,一如小龍女終究得幽居在絕情谷底才能維持澄淨與潔白,因為,這世界從來不曾照著我們期望的劇本進行。
靜娟對於日常生活中名牌的競比、郵差的按鈴、電話的禮儀、餐廳的水杯、憂鬱症的氾濫,以至於洗照片、水資源、大型花碗、加油站贈品的諸多浪費,總會生出很多不可抑止的憂心。她皺著眉觀察著處處氾濫的錯字,呼籲著正體字多美!看到有加油站送大白菜,就希望大家改送滯銷的農產品;聽到「這麼醜,殺掉!」、「像個老太婆,殺掉!」、「笑得那麼假,殺掉!」這類刪除照片竟強烈到除之而後快的殺戮語彙,就深深為過度驚爆的語言模式驚心。

想要一個更簡淨的語言環境、文字環境,捨不得我們的孩子,就這樣隨著混濁現世,離「美好的古代」越來越遠。所以,靜娟在書中花很多篇幅討論「兒童教養」問題,零用錢、打招呼、語言暴力、失控破壞、無止盡的競爭、令人搖頭的家長……。這些脫序混亂,讓她特別珍惜起非洲人的價值:「教養孩子,是整一個村子的事」,讓孩子們在人際間的溫雅互動中,學會體貼、照顧、運動和智識的平衡,以及更重要的,為自己留下更多進步的空間。
整一個村子,全部的社會,因為聆聽孩子、陪伴孩子,我們的心,也會變得更柔軟。
隨著靜娟對她小妹外孫翰翰的可愛速寫,腦海裡浮起她在近三十年前的作品《歲月就像一個球》,也是這樣張著一雙驚喜的眼睛,看見孩子們的光亮。
三十幾年過去,無論是遇到她,或者是翻開她的書,一直都是這樣,光亮微微,深情細細,像極了她的名字,靜娟,真的是一則沈靜而美好的生命預言。

台長: 小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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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書人
《輕鬆做事輕鬆玩》這本書,有劉靜娟生機燦爛的隨手畫。
每一張都充滿了輕鬆賞玩人生的生趣。
這張自畫像,也是劉靜娟的「輕鬆畫」,讓人窺見一二。
畫中神韻,很像她本人那種小龍女的素淡味道,讓人喜歡極了!
2008-03-20 10:22:17
夢工廠廠長,兼陽光山
畫得真好,好強!
但是
本人更漂亮!
2008-03-20 10:29:29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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