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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3-10 21:02:00| 人氣1,094| 回應4 | 上一篇 | 下一篇

我們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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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的成長逆亂中,我相信,我們家的孩子一定有過一段不算短的時間,覺得「活著,很痛苦」。
只是時移歲往,大夥都忘記了,光覺得歲月靜好,每一天都是好笑的「好日子」。

三月一日星期六,我那能幹又貼心的侄兒耀聰結婚。
從早上八點到創作坊接學生電話安排補課;小豔一進教室接手後,埋進教室,九點開始上課,一直到下午五點;趕六點的高鐵,先在Mos吃個珍珠堡加玉米濃湯,狂奔高雄,剛好在九點前喜宴就要散席時趕上說一聲:「恭喜!」

新娘子甜甜蜜蜜地叫我一聲:「姊姊!」
「嘿,我是你四姑姑呢!小聰教了你多久?這樣嘴甜?」我手一插,長輩的樣子極悍。新娘子卻笑倒在耀聰懷裡,她手上還捧著大大的送客喜糖圓盤子呢!
那可以放下一切、只要靠著小聰的感覺,真的很溫暖。
小聰瞇瞇的眼睛如常,隨便我捏柔,明天,他就是別人的丈夫了。
覺得簡直像古典小說的「風雪狂奔」,很值得。

大家都很趕。
每一個人都在亂亂轉的生活現實中,擠出一點點時間,為這對新人拋擲很多很多幸福。
星期天,坐蕙偉的車回來,大家都很累,一路狂睡。
只剩下司機蕙偉,不但很累,還打點婚禮的照相、錄影,順便高燒重感冒,卻在一車熟睡的乘客中,貼心地送我們到清水休息站,叫醒大家,上廁所,換必須適應北部天氣的厚衣服,直到我們從洗手間「變身」出來後,蕙偉一人發一瓶礦泉水,附贈一包「小林煎餅」加重超值分享包禮物袋。
看著禮物袋和水,看得眼熱。
我的收入,應該是這些孩子們的很多倍吧!可是,他們的心意,比很多年的年收入加起來更昂貴。

一回來就迸出口唇皰疹,醫生說,過度勞累,要多睡,一定要多睡。
只覺得怎麼睡都不夠,越睡越累,才發現燒到三十八度多,吃了十天的感冒藥,聲帶、喉嚨、眼睛、鼻子……,什麼都出問題。
接到姪女兒書瑋電話,三姊夫九日休假,難得遇到星期天,剛好可以湊成「家族聚會」。
「家族聚會」對我們這個家族而言,很像「鴉片」,迷醉而上癮,付出什麼代價都無所謂。急著吃藥、打針,添購口罩,擺出大陣仗來迎接大家。

三姊夫一家一大早選購新鮮海貨,順便為忙著帶孫子的大姊,剛好週二必須負責「創作坊飲饌值日生」的我,足足辦了一車小型「生鮮超市」。

來自越南的阿秀做餐很辛苦,孩子們圍在她身邊,幫忙,並且熟練地讚美,每一個人都有面不改色、承歡膝下的超能力。
在樓上泡茶時,小東西,孩子們準備得很仔細;午餐時,搬桌搬椅擺餐具又靈活得如同神龍游魚;下午移到地下室吧台聊天閒磕牙,有人在和室鋪被鋪方便累得坐不住的任何一個人瞇一下眼睛;有的孝順地為老人家的KTV搖旗吶喊,煮咖啡,泡茶,倒垃圾,加茶食,讓我們誤以為我們這些上了四十歲的,全部都是慈禧太后。
晚餐後移到客廳閒坐,老人家難免手腳慢一點,當我們離開餐廳時,才發現孩子們已經把地下室吧台的所有電爐、茶壺、水盤、小杯、濾水盤,一律清洗後歸位,準備深夜的深情對話。

其實有幫婦阿秀。
孩子們不敢相煩,反而說:「阿秀這一天夠累了,我們多做一點,她就不必忙到半夜。」
這些話,簡直是陶淵明:「彼亦人子也,可善視之。」
我的高燒三十八度半,我的喉嚨痛,我的疲累……,忽然都減輕。
想到很多暴富的台灣人凌虐外傭;想到普魯斯特寫傭婦凌虐一隻垂死的雞……,對照起我們家的孩子,真覺得,大家庭,確實有大家庭的規範和深情。

我相信,我們家的孩子為了適應,不斷遷就很多不一樣的人,一定有過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活得很痛苦。
然而,疼痛過去,焠鍊出一種「愛每一個人、珍惜每一個人」的精緻。
連小小的小讓云,都懂得溫良恭儉讓,不但不哭不鬧,還得負責用「笑成瞇瞇眼」來逗大家開心。

在我必須為明天備課、必須為騰龍高中課文補充教材寫授權書、必須為三月十五日截稿的新書進度憂煩的此時此刻,我覺得,很想寫這篇〈我們家的孩子〉。
就這樣,在這個剛打完針回來的夜晚,帶著我的幸福,謝謝,我們家的孩子。
因為幸福,擁有最大的能量,以及最不能動搖的理由,發亮,然後領著更多更多的人,向有光的地方走去,走去,一直走去。

台長: 小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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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註
對了
所謂我們家的孩子,
孩子這兩個字的定義是
三十歲,加減五歲

從三十五到二十五是常態
三十七的和十九的,是少數
2008-03-10 21:04:53
路人
新郎新娘很娃娃臉
是三十加五
還是減五?
2008-03-10 21:37:57
台長
小聰三十四
蕙偉三十五
「我們多做一點」的小琦三十四
可是,
我一律都叫他們「小朋友」。
2008-03-10 22:15:42
仙人掌
剛從長假回來
就看到這麼好的消息
真為耀聰開心
有機會時
請代轉這遲遲的祝賀
2008-04-28 23:07:29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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