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爬山從南橫下來,經過花東縱谷,使我又思念起台東的一切。回台北之後決定盡快挪出一段時間到東部旅行,在八月初請了五天假,想從花蓮騎機車走縱谷到台東,再從海岸線騎回花蓮,這樣的行程以前也走過好幾次,每次都有不同的體驗與收穫。
行前一直反覆地規劃行程,總覺得五天的時間太少,不夠去所有我想去的地方。就算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恐怕也還是嫌少吧!因為其實是想永遠留在那裡的。
本來前兩天想住花蓮市C的家,所以先打電話問她那時在不在花蓮。C聽說我要去台東玩,興奮地暗示我邀她一起去,本來也是自己一個人,多個伴也可以,反正C幾乎可以說是無行為能力,應該不會影響我的行程。
一直很期待休假日的來臨,可以早日見到我日夜思念的台東,但很不幸地,預定出發的當天颱風來了,狂風暴雨,令人一點也不想出門。天氣這麼爛,騎車很痛苦,只好待在家裡整理房間、掃地、洗衣服、陪貓玩。
第二天天氣一樣爛,氣象報告說颱風晚上會離開,盤算著等天氣變好要馬上出發。第三天一早發現天氣很好,沒下雨,於是到八堵火車站買票到花蓮。打電話給C,卻一直被掛斷,已經不是第一次,我知道C一定是在睡覺,以為電話鈴聲是鬧鐘響而按掉,所以我就直接租好摩托車到她家找人。唉!還記得她家在哪不知是幸或不幸?
C的阿麼來幫我開門,問明我是要騎車去台東,說我很勇敢,但「C不能跟去」。我就知道,一般人聽到我騎車到台東都會先少見多怪地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然後很表面功夫地說「你很厲害」,最後再說自己沒辦法。其實心裡一定認為我是個神經病吧!不過C還是要偷偷跟去,雖然她一開始很不進入狀況地並不知道要在外面過夜。
天氣仍然不太穩定,一直有雨滴下來,騎到光復的時候雨變得越來越大,趕快衝進糖廠躲雨兼吃冰。這天是星期六,雖然天氣不好,遊客還是很多。其實並不那麼愛吃冰,只是在這裡有許多回憶。以前跟T爬山下來,都會來這裡買一桶冰淇淋用湯匙挖著吃,還記得T最喜歡的是紅豆口味。時間過的那麼快,那時很單純地只知道要爬山,沒有太多煩惱,年輕的無知也是一種幸福。
一直等不到雨停,只好趁雨勢稍小就出發。下著細雨的縱谷挺詩情畫意,雲層籠罩山頂,山色蒼茫,呈現灰藍的色調,是我最喜歡的顏色。路邊的水田反映出山雲的影像,倒影似乎比實景還美,夢想總是比現實更加瑰麗,卻容易破滅。
經過富源,想起一棵樹。T曾在馬遠村拍下一張風景照,翠綠的田中立著一棵大樹,樹下不遠處有人在耕田,好像世外桃源的感覺。特地騎進村中去找那棵樹,人的記憶很奇妙,本來以為可能會找不到,結果每個叉路我都認得,一直到過了大樹,到當年時常進出的登山口,路上的房屋,叉路的特徵,都還記得。
騎到產業道路上的登山口,看看當時過溪的地方,有些不一樣,但依稀是當年的景色。真懷念啊!當時走在這條路上的人大概都不會再到這裡來吧?很想再走進去一次,但天空下著小雨,而且本來就不是來爬山,根本沒準備。就算再走一次也不可能回到從前。
出來經過大樹,從各個角度拍下照片。這棵樹有一點變,樹枝可能修剪過或被颱風吹斷,樹形沒以前那麼開散,沒有以前美,不過仍是我在心中遙想馬遠的地標。
看著拔子山的稜線在雨霧中向遠處延伸,阿屘那來從濃霧中透出朦朧的山形。金色的巨龍必須在晴朗的清晨才會現身。不過沒關係,將來我一定還會再見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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