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 Parent在二月初安息了,享年78歲。
直到今天,提起這件事仍讓我激動難抑,
不只是曾和他共事過近五年的緣故吧,我猜;
或許是早在不知不覺間,
我和其他人都將他視做父親般對待,
於公於私,他都不單純只是一個「boss」而已。
Jasmine寄信告知神父因嚴重感冒住進加護病房是一月底的事。
「在避靜時感冒?」信上雖這麼寫,不過想也知道不可能,
依神父的個性,絕對是之前已經重感冒,
但因為避靜這件事對修道人而言是重要心靈充電的機會,
所以他不可能不去,
未及時得到妥善醫療照顧的情況下才會造成這種結果。
「他的個性就是這樣……」
當我歸納出這個結論時,莫名的哀傷突然重重襲上心頭;
也許神父早就做好倒在工作崗位上的準備、
也許他真的小看了病情和自己的年紀、
也許他那個不喜歡麻煩別人的個性又作祟……
我不知道。
殯葬彌撒前,老同事們來了信,
問我去不去,問我是否跟他們一起送神父上靜山。
那幾天幾乎天天跟在美國念書的FOTI聊msn,
聊起以前工作的點滴,和神父在一起的很多回憶。
我說我還在猶豫去不去殯葬彌撒,
不是宗教或禮儀的問題,而是我想笑著送他回天家,
可是我沒有自信自己能做得到。
FOTI那廂幾乎是哀求我去了,她說她怎麼樣都來不及回台灣,
就當幫她多看神父最後一眼也好。
殯葬彌撒那天,特地跟公司請了半天假,
穿上深藍色襯衫(神父最喜歡的顏色)準備送他最後一程。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冷靜下來,
但踏進聖家堂的瞬間,看見負責接待的老同事們,
情緒在瞬間竟然崩潰到我完全來不及收拾的地步!
Cecilia緊緊抱住我,我一下子明白心裡那種不痛快是什麼:
我們是一群失親的女兒!
彌撒開始前,有機會先去瞻仰遺容;
答應了FOTI幫她多看兩眼的。
神父在笑。真的。他在笑。
那表情真好,和我記得的他一樣。
「辛苦了,你已經打完美好的一仗,終於可以安歇了。」
我輕撫著棺木在心底對神父說。
這樣就可以放心了,對這個一輩子都在為天主奔走的僕人而言,
能過著活力四射的一生,且在工作崗位上堅持到最後一刻,
想必他心裡是踏實的吧!
話雖如此,但我整台彌撒都在哭,哭得眼睛好痛。
一向堅強的Laura姐終究也哭成淚人,
其他同事更不用說,看到紀念短片裡的神父身影就激動到不行;
明知道他回天家跟上帝交差了唷,
可是我們真的捨不得……
棺木送上靈車,準備前往靜山安葬,
所有人在聖堂門口依依不捨地看著,
然後,大家用力鼓掌,為神父的一生、為他的奉獻鼓掌,
「神父辛苦了」「神父好棒」「神父再見」……大家說著,
車門關上,嚶嚶的哭泣聲又此起彼落,
揮手,「再見了,神父,將來再到天上找你」,
很多人心裡是這麼想的吧!
如果不是走到死亡這一步,
恐怕神父永遠沒有放下工作休息的一天。
安歇吧,親愛的Fr. Parent,鮑立德神父,
牧者已帶領你到青草地上,請你放心地躺下,
用你最舒服的姿勢,安歇吧,
在人間的這一仗你已打完,而我保證,戰果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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