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離開我一年了。
你離開後,我不再去海邊了。
以前曾一個人去過的,
也曾帶著學弟妹一起去看日落,
然而再不想去的原因,
或許是想把關於那片海的所有記憶封存起來吧,
關於兩個半夜不睡覺的傢伙跑到海邊喝酒唱歌的記憶,
關於那個我不可能忘記的,仰角六十度美麗圓月的記憶,
所有,全部封存,就會變成相框裡美好的照片。
你離開後,我更愛看星星了。
除了你曾教過我的,
我自己也花了些氣力弄清楚天上的那些光點,
然後,在那些看得見星星的夜裡,
我會抬起頭伸長了手,告訴我身邊的人有關星星的事。
他們從我這裡知道牛郎、織女、天津四;天狼、參宿四、南河三,
卻永遠不會曉得夏季大三角曾是你生命故事裡的重要標記,
也永遠不會知道你離開的那天,
我在冷冷的夜裡看著冬季大三角發呆,
冷到連自己的溫度都快失去。
交叉線,兩個人在某一個交會後便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離去,
我曾說這種關係其實是很感傷的,
因為除了這一點,兩個人的生命再無聯繫;
你卻說,和交叉線相比,歪斜線是更無奈的:
不平行、不垂直、不交叉,無法以任何一種模式規範,
於是給了一個「歪斜」這樣不上不下的稱呼,
兩條線段只能靠一個虛擬的公垂線勉強拉上線,
但虛擬,終究是假的,
歪斜線,只能以尷尬的方式望著彼此。
我們到底是交叉線,還是歪斜線?
那曾經的交會,是真有其事,或者只是彼此在平面上的投影?
如果我再抬頭看著那扇窗,窗裡還有沒有你的身影?
如果我再拿著聖誕卡到那扇門前,開門的還會不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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