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在《降生十二星座》使用的是平行剪接的手法,一條主軌平行於許多旁枝副軌的景象。「現在你甚至可以用自己和自己對打。」從大型機台電動快打旋風開始,駱點明虛擬世界的荒謬,而那些被認為荒誕不實的電動物語,實際上卻能隱喻所謂那些我們永遠不明所以卻又被擺佈其中的命運交錯。
並不單單只是虛擬與現實的思索,我更有興趣的一點是對於明明知道是死物的快打旋風,為何要投擲這麼沉重的感情,那可不是科技始終來自於人性的年代,我們對待快打旋風的感覺還只是個新奇的玩物,十幾年前可還沒有24小時粘在耳朵裡的MP3,讓世界更加廣闊(狹窄)的筆記型電腦外加無線網路,八年前我猶是國中生時每個人書包掛的還是扣機,《燕子》裡的龍仔拿的也是扣機,那是一本約莫千禧年之前的作品。文學的預言與超前是一條未知的拋物線,《降生十二星座》則是闡示了雙向進出的世界現況,人與人之間的互動,人與電腦之間的互動,電腦人與人電腦的交流,在數位虛假亦或真實溝通凹凸交插無止盡的雜交亂流迸發前,靜靜躺著的篇幅。
誰不明白只要投幣春麗就可以報殺父之仇,春麗有能力思考為何自己一再的被選擇嗎?為什麼要選春麗?因為在「電動玩具世界,你的世界。」你曾在第一代快打旋風裡用「陰毒低級的掃堂腿」殺死春麗的父親(其實並沒有人死),就像武俠小說中的遺腹子,他們的任務就是要尋找仇人,然而仇人卻在玻璃帷幕的另一頭操縱著你,好巨大的悲哀,屏慕後的無底諷刺。
當你每次毫不考慮地投下五元硬幣選擇春麗,直到最後春麗哀傷地跪在父親墓前,字幕打著爸爸我已為你復仇。(誰死了?)多麼悲傷的模式,不斷地被選擇,總是重複的復仇,我們不也如此嗎?被分類:階級、膚色、長相、符號、個性以及星座。對啊!只因身在此宮,同樣的春麗,不一樣的顏色,金牛座的春麗,天秤做的春麗。我們與快打旋風被設定好的人物有什麼不同?萬物之靈真的有能力思考自己為什麼被選擇(生老病死與更好的生活),我們是不是也被玻璃帷幕外的五元遊戲手操弄著,曾在某個渾渾愕愕之中曾抬起頭來望向遠方,瞄見某個沉默的面孔。殺父之仇為何一再重複呢?難不成這是一種命運的暗示?
「道路十六」則是揭示一種對空間的冷漠,把城市開膛剖肚延展成最單純的直線,只是不斷前進從這個格子到那個格子,無意識的熟悉,下意識的忽略。被分類之後是主體的隱沒,平均化的規格統一,不斷重來的複製主義,十二個類別,沒有意外。快打旋風意味著時間的流動,不同時期的春麗,會不會僅是個綠色光點,亦或是個無法進入的格子,還是得從他人的描述才能顯現自己的輪廓,只要有了地圖就可以透析一切。
主觀鏡頭隱沒自身臉孔的喃喃自語、死亡的佐料以及時間斷層的挖掘,姑且不論駱是否在此篇作品已離開張(這個問題我覺得不重要),這樣的書寫基調已經確立,一篇很悲傷的作品,在我們嘗試回頭竄改身世的程式之前,更是讓人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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