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
雨,是一篇鐫刻在悠悠流水上的詩。我想。
直至現在,每當我聽到雨聲,都會想起記憶裡跨越整個時代的,城市的雨季;以及許多令人懷念的,象徵著青春和鄉愁的雨季。
「少年聽雨客樓上,紅燭昏羅帳」而我聽雨異鄉,倍添惆悵。
腦海中台灣的雨季,窗外總是一片陰鬱鬱的黑色,常讓人分不清日夜;濕潤的空氣莫名地使人提不起勁,鎮日睡眼惺忪;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身體往棉被裡塞,懶洋洋地聽著雨聲入眠。
還記得;年幼的我和一群表兄弟姊妹們一人撐著一把雨傘,在頂樓積水的水窪裡光著腳互相潑水,又笑又鬧;每每都玩瘋了一身泥巴雨水回家,也每每都被大人們又好氣又好笑地罵了幾句,然後一個兩個領回家洗澡,之後又溜出來集體去柑仔店買冰吃;通常出門買冰時是毛毛雨,但走到回途的半路上就又會下起傾盆大雨,而後驚叫著一哄而散。
我的童年,就在陽光與雨水所賦予的世界中度過。如今回想起來,那枝冰棒的觸感仍舊那麼真實,彷彿淋過雨水的甜味還在舌尖蔓延似的。
後來慢慢長大,也輾轉離開了台灣;那段時光,已是再不可求。但雨聲,對我來說已不再只是雨聲;它是緬懷,是過往,是無法淡忘的年少。
雨,沐在空氣裡就吹起了風,浴著海洋的藍色便起落了潮水……
滴落在人的眼中,剎那便成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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