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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7-23 09:20:38| 人氣27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誰是購物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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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影集裡一個丈夫如此挖苦他的太太,「我們是兩個不同的頻道;她是購物頻道,我是新聞頻道。」
 
一般說來,女人比較愛逛百貨公司買衣飾;可是日常用品和食品的採購,男人一旦出手,卻似乎要比女人沒有節制--甚至到了無厘頭的程度。
 
這裡有個範本,薩依德在<鄉關何處>書中描寫他們一家人每年夏天到黎巴嫩一個山城度假時,「父親坐在店內靠裡那張桌邊,手上一杯土耳其咖啡,優哉縱覽貨品,叫五公斤這樣那樣、兩個西瓜,五罐果醬,一公斤無花果、三磅乳酪。…..再閒步到三扇門開外,叫一大堆我們沒有一個人用得上的浴室用品。再下去是肉店,其次造訪咖啡商,然後是藥房。……母親面對一個連一個簡直接不完的送貨員,無奈和頭痛的慘叫聲一次比一次大聲。……父親終於現身吃中飯了,母親賞他一陣每天大同小異的排頭,她是不甘休的吵架聲,他只會偶爾聲音略高回應,全是單音字。」第二天,好像太陽會再升起那麼必然,薩依德的父親重演採購的情節。
  
部分朋友的先生也有這種情況,幸好規模小得多。
  
有一回,我散步到距燕姐家不遠的書店,打電話說去拿她要給我的一本書。 

原以為兩家相距不過十幾分鐘腳程,又才十一點,請她拿書下樓來,隨興聊一聊,不牽涉到去做人家午飯桌上不速之客的冒失。可她一聽到我的聲音,就興奮地說趕快來,趕快來,她先生早上買了一條烏魚,來幫忙吃。
  
她先生也很熱情,說他買了不少菜,他的烹飪技術也不錯。可不是?烏仔魚已下鍋炒青蒜,香味四溢。燕姐說趁這機會帶我去傳統市場買魚。鄰近這市場的魚真如她說的,又新鮮又便宜,一條碩大的烏魚才賣一百元。

不只魚肉類多,蔬果、熟食都看得我雙眼發亮,難怪她先生要把逛菜場當做教學退休後每日的休閒活動。
  
我說先生愛買菜是太太的福氣,燕姐說沒錯啦,只是冰箱裡總是滿坑滿谷,「實在是…..。」她是傳統型賢慧體貼的妻子,除了政治理念與先生的相左、說起來血脈賁張外,先生的舉止一概體諒包容。
   
觀光過市場、拎了兩條烏魚回去,燕姐的先生已烹出一桌子菜,包括費工夫的「炸蛋」。 我以好胃口回報,又大力稱讚,主人於是希望我帶兩包他親自用上肉包的冷凍水餃回去。待要客氣,燕姐極力拜託。覷著先生走開,她小聲說冰箱塞得無法喘氣啦,說著打開冰箱,「咚!」一包菜結結實實地掉到地上。
 
鄰人阿咩的先生也愛傳統菜場;放假日喜歡騎腳踏車去逛,健身兼買菜。有時開車看到路旁小卡車賣青菜水果,也會停車買它一堆。
 
阿咩說,「自己愛吃,什麼當令,什麼便宜,他就大出手的買;既買了,不打拚吃看著刺目,同款的魚三天兩天吃,能好吃嗎?有的菜來不及吃就壞掉了。」

幸運的是,我們因此常可以分食,以致後來阿咩抱怨時,她先生多了一個理由,分給某某吃啊。他還會泡綠豆芽,吃過了自製的綠豆芽,我才知道它可以那麼香醇。外面買的比起來無滋無味,大概加了什麼促長劑,光白白胖胖而已。
 
不過,要說到對先生買東西的氣憤指數,該數余英第一名。在郊區買了第二棟房子後,她正告先生絕不准買東西過去;舊家已被他堆滿了東西,有些東西她扔出去,他又撿回來。「可是,你們看,」余英指指調理檯上一排「萬年醬油」,「我難得在這兒開伙,他卻不辭辛苦,一次一次搬運醬油過來,我一萬年也用不完。」

接著,她打開衣櫥一扇門,照面是一落落的衛生紙,「日常用品在社區裡的便利商店都買得到;就算貴些,反正我們用不了多少。他卻連衛生紙都要從台北拎來,像戰略物資那樣囤積。」她又氣又笑,「後來我堅決不准他存放在衣櫥裡,他就找到了天花板下那個空間。」不錯,空間做了最大的利用,擠滿了衛生紙。

我們笑不可抑,不明白為什麼一個男人如此重視衛生紙和醬油。余英說,「小時候逃過難,缺少安全感吧。」
 
一行人正在穿鞋準備離去時,門開了,一位男士兩隻手拎著五袋面紙,站在那兒。我們笑到不行,小聲說每人正好可以分一袋(五盒)回家,余英的先生卻一臉愕然;好像臨時被抓來客串的演員,因為不清楚先前的戲碼,反而表現得天衣無縫,恰如其分。
2003.3.27
中副

台長: Liu 靜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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