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生活中,真要令我捧腹大笑,很難,要令我感動涕零,也很難。多數時候
,關於生活中的喜怒哀樂,我看起來都像是一個局外人,我或許天生長的白淨
,有那麼一絲憂鬱味道,但其實自己知道,我一直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講
明白一些,其實我有一點麻木不仁。
走過台灣升學主義道路的人都知道,國中生一早起床,面對著是一連串不得喘
息的測驗跟分數,課堂以外的事,既來不及關心,也沒有餘力關心。麻木的生活,本就沒有所謂的喜怒安哀樂。我的青少年時期,好像就在這樣沒有感覺的
生活中悄悄度過。
在大學畢業前,我接受學校安排,有一段進入職場之前的銜接教育。第一次到
這麼大的一個單位上班,每次從一樓搭電梯到了三樓,一出電梯門口,常常會
令我分不清楚東西南北,足足有一個禮拜之久,才逐漸適應,不再迷失在白色
迷宮之中。我們身居核心地帶,沒有一絲人煙吵雜,有時會安靜到像個死城。
我對人生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逐漸失去感應,就是從這個時期慢慢發酵的。
在我們安靜到可以聽到同事間彼此呼吸聲的研究室裡,只要有一點不尋常的
聲音,其實都可以被千百倍放大,就好似拿著廣播系統,直接收音一般。有一
次我在忙碌之中,隱隱約約聽到啜泣的聲音,我沿著走道,尋找聲音的來源,
在走廊末端,趴著一個蒙面的中年婦女,一身勞動裝束,我不知道她是如何通
過層層管制,進入這裡,不過她應該是以為四下無人,所以才能放聲大哭。我
遠遠的看著她,卻幫不了一絲一毫,她緩緩的抬起頭來,用滿盈眼淚的眼光看
了我一眼,然後自顧自的繼續宣洩悲傷情緒。我正逐漸被悲傷情緒感染之際,
我同學從背後拍了我一下,告訴我別忘了今天還有討論,還有口試,還有筆試.....。我迅速從晃神中回到現實,再無心思關心別人的喜怒哀樂。
後來,我開始面對一些個案處理的時候,偶而心中也會浮現辛酸,不捨或憐憫
,只是所有的這些情緒,都會被我刻意壓抑,我只能容許自己心中默數”123
”,因為世界從來不會因為我的喜怒哀樂而稍做停留,我可以縱聲大哭或者盡
情放聲大笑,只是在這一切之後,我還是有參加不完的討論會,還有一連串的
口試跟筆試,我的時間不能浪費在俗世情懷之中。
如果我們有緣可以面對面,請原諒我的面無表情,請寬容我說話時的簡短快速
,因為我要不斷爭取時間,無非也只是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你的人生究
竟發生了什麼問題!
老實說,相較於你對我的專情,其實你只是我一天的百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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