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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28 01:12:16| 人氣1,112| 回應4 | 上一篇 | 下一篇

我從台鐵身上學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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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著書包快步的走在路上,趕往市區中最熱鬧的火車站。
算一算,通車的日子也有四年了,不算短,但也沒的多長,何況創作坊的老師們都很體貼,如果不是一定要到的會議,總是對我說:「沒什麼重要的事,妳不用來沒關係」可是,他們不知道,我,其實很喜歡搭火車。

會愛上它,應該要從再更早之前,我還不是創作坊老師,只是個學生,秋芳老師還很單純的是我阿姨時,家裡只有我和媽媽兩個人,不知道是阿姨找媽媽去家裡,還是媽媽自己想去當客人,總之,她們互相約好,由我帶著媽媽搭火車到楊梅等阿姨來接我們。
站在售票口前,因為火車的改點、修站,讓我一時間忘了,我要到搭車到哪,直覺的反應:「兩張中壢來回,謝謝!」
才講完就發現不太對,「中壢」這兩個字太過熟悉了,記憶中阿姨家是在我「不太熟」的地方,尖叫一聲,連忙道歉:「對不起,我是要到桃園,這班車有到桃園嗎?」
像是阿呆,又像是來鬧場的,可是售票員還是帶著笑容回達我的問題:「桃園是大站,有停,到桃園喔?!」
「嗯嗯!」回了他以後,腦子裡又出現「大站」兩個關鍵字,心想,阿姨明明叫我看清楚,她家附近的火車站沒有每班車都停啊!
「啊!」這回叫得更大聲了:「我不是要到桃園,是到楊梅啦,楊梅有停嗎?」
這下子,已是不是「像不像」的問題了,我懷疑自己根本真的是去鬧場的澳客。以為售票員就算不會生氣,至少口氣也不會太好,沒想到他仍然掛著笑,還「噗喫」的笑出聲:「有停!這次,真的要去楊梅了嗎?」
我連忙點頭:「我真的要去楊梅,我媽也是!」

這件事應該有十年歷史了吧!偏偏每一幕、每一句對話都我熟到,似乎,只是十分鐘前才發生的事,唯一可惜的是,當然忘了把那個售票員叔叔的名字記下來,因為他,我對台鐵苗栗站有著滿分的印象,進一步喜歡上台鐵。
每一次,站在月台上站車時,看著月台上的站務員停留在地下道或天橋出口,細心地觀察樓梯上的旅客,是不是正在趕車,總是多一分心軟的請車長再等一下,或是為了好不容易爬上樓梯的老爺爺、老奶奶,讓原本已經闔上的車門又再次開啟,每一次、每一次都我會覺得,他們好有人情味喔!
我想,這也是我永遠都不曾在乎,台鐵總是慢個三、五分的原因吧!
因為如果我們早一點到,如果我們有更充足的時間可以慢慢來,月台上的站務員就不用替我們擔心、緊張,甚至是為我們心軟。我們是不是在要求別人改進之前,得先改變自己的習慣?
人為的習慣,我們可以改變,意外也可以當成是不一樣的生命經驗。

第一次遇到台鐵大誤點時是在2007年,當時人在中壢,印象中是開完教案研論會的回程,準時地出門在後站,看著電子看板上的時間,一直、一直往後延,還接到蕙君老師的電話,北上的她來電告訴我,我要搭的車子那卡在哪個地方,隨著時間的停止,我只是興奮的打電話回中壢教室和大家分享:「我終於體會什麼是『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我上這堂課一定會上得很好!」
第二次誤點是在年假收假期間,人多,所以也沒什麼好在意的,只是,看著電子看板上始終沒有出現車票上的班次,馬上選了一班海線自強號跳了上去,聯絡親親老爸到後龍來接我,不然,世界不會跟我一起哭,只會跟我一起流鼻水而已。
因為誤點,許多車班的時間都重複到了,好多人搭錯了車,車長在發現時,連忙廣播,要所以乘客檢查車票,然後在新竹站時,又重新提醒一次。驗票時,車長發現我從山線改改海線,還問我有沒有辦法回苗栗,然後有點以「台鐵身份」自嘲的說:「妳搭的這班車啊,可能跑到哈利波特的月台裡了吧!」
一路這樣回憶,我好像以「台鐵誤點」在記錄一個年似的。

2009年3月4日和平常一樣,八點半下課,趕搭九點二十四分的莒光回苗栗。一到車站,天啊,所有南下的班次都因為號誌固障而延誤了許久。我仰頭看了一下電子看板,還好,只是誤十五分鐘而已,雖然有點長,可是比其他班次三、四十分鐘的時間短了許多,沒想到正慶幸的時候,又看到看板上打著:「本車次在埔心、楊梅區間」一看,心就涼一半了,依這麼久的搭車經驗,預估的時間是還不會到新竹的。
選了個位子坐下,看著身旁從補習班下課的孩子愈來愈多,延誤的時間也愈來愈晚,沒什麼事好多想,只想著:「天氣這麼冷,還好有很多人一起等車,比較不冷」同學笑我在意錯重點,不過這對怕冷,但不怕等的我,就是重點啊!
這天的火車整整延了多久我不知道,最後的我,在出現的第一班南下區間車後,就跳上車了,還很幸運的有座位呢!

其實,更幸運的是,我跳上的車箱是車長室所處的位置,所以很清楚的可以靠近我所喜歡的台鐵人員。這個車長不高,圓圓的,有點像孩子們所熟悉的多啦A夢,講話的語調有點鄉土親切極了,明明上了一天課,等了一晚車應該是很累的時候,偏偏在聽見他在驗票時中氣十足又可愛的音調,所有精神又來了。看著他停留在一位坐位旁靠著拐杖的叔叔旁,熱心的詢問他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請他如果有需要一定要告知。
開始對他感興趣,班車大亂,工作人員一定比我們等車的乘客還忙,他怎麼還這麼有精神這麼熱情呢?
車班嚴重誤點,讓整列車都塞滿了人,靠近準備開門時,車長揚起聲音:「請大家往門後靠,等我下車後再下車!」聲聲的叮嚀都是他的細心與用心。

等到列車到竹南站時,停了好一會兒,身旁的門開開關關了幾次還沒有開車的痕跡,車長仍舊站在門邊上上下下看著不停流動的乘客,直到有個聲音從對講機傳出。
車班延誤,容易使不同班次的車的時間重疊到,如果是平常的話還好,偏偏竹南站是山海線交會處,想到後龍的人如果誤搭的話,只能到苗栗了。
竹南站的站務員透過對講機請車長再等等,才講完,車長就衝進車長室,打開廣播反覆的告訴大家車次和路線要乘客注意搭乘。等到車長都講完,對講機才又傳來,請車長在車上廣播的指示,不知,車長早在指示下達前就將所有「工作」做完了呢!
在一旁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我,只有一個念頭:如果車長是女生,我一定要想盡辦法把到拐到創作坊工作,熱情、主動、積極明明就是創作坊的模樣嘛!
等到車子離開竹南站後,車長又打著對講機,這回他打到了苗栗站。因為他在驗票時發現有許多要繼續南下的乘客,可是這班區間車的終點只到苗栗,他打回苗栗,替這些「無車可歸」的乘客詢問,接下來繼續南下的車班是幾點,然後廣播告知給所有有需要的乘客。
遇到這樣一樣特別的車長,我下了車第一件事,不是跟爸爸講車到底晚了多久,而是開口就說:「我在火車上遇到一個很好的車長喔!」
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快十二點了,再過沒幾個小時,我又要到新竹教室盯著裝冷氣的工程,可是,我還是想把這麼多有趣的事,這樣一個特別的人分享給我的家人認識,讓他們知道,我,有多幸運。

今年,2010年剛開始,送走依雯老師和淑君老師上飛機,我成為「接力賽」的第一棒,在「家裡沒大人」時守著教室,沒想到,上班的第一天,我的「過年儀式」就出現了。
搭上早上苗栗十點零二分的區間車前往新竹,是我長期以來的習慣,搭這班車,常常都會遇到很多正下班或要上班的車長。
這天,列車依舊在豐富站停靠,不同的只是,在啟動時忽然間像洩了氣般,「嗯──」的一聲,燈熄了、冷氣停了。感覺駕駛(我忘了台鐵駕駛叫機什麼長了)努力想讓火車啟動,卻總是他心有餘,而火車力不足。
第一次遇到搭乘的火車在半途故障,我沒有緊張,只有滿滿的興奮,想知道台鐵的工作人員是如何面對危機處理。
等待的過程中,最先引起我注意的是坐在我對面的列車長,除了「列車長」的牌子外,還在下方掛著同樣大小,藍色的小牌上,上頭標著:「生日快樂」,他,是今天生日嗎?更奇怪的是,面對搭乘的列車故障,他一點也沒有想伸出援手的意思,仍是老神在在的翻著他從三義圖書館借來的《軒轅‧絕III》,本來想,這個列車長怎麼這麼沒有團體感,連問一下、幫忙一下都不肯。才在心底碎碎唸著,就看見他起身將列車上的窗戶一扇一扇打開。心想:「嗯,終於肯出手相助了」什麼,又坐下去繼續看書,怎麼回事啊?
大約等了十分鐘,除了車長以外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蹦蹦蹦」的出現在最後一節車箱,又「蹦蹦蹦」的在車箱中消失(那時我才知道,原來火車上除了車長、駕駛外還藏著這麼多工作人員),火車還是處於無力狀態,這位列車長才起身,走向車長室,一直到火車重新啟動前只回座一次,當時的他打了通電話,不知告知誰,他被火車困住了,沒辦法按往常的時間到。
看著眼前空空的坐位,我忽然想到,會不會是因為每一台列車都有一個專屬的機組人員,不是同組的人員不好意思或是不能干涉他們的行動,這樣一想,就完全能明白了。

火車整整在豐富站停了三十五分鐘,這期間我聽得見機組人員如何想辦法排解問題,也聽得見車長藉由無線電向苗栗站喊著:「2218A向苗栗站請求支援」然後重新再做一次測試。
漫長的過程他們忙,我也忙。我的耳朵很忙,腦袋也很忙,忙著「演電影」。聽著他們著急的口氣,望著身後空空的鐵軌,看著眼前空空的豐富站,連一售票員都沒有,更別說有什麼可以調度列車、調整鐵軌的工作人員。如果,在這時候,有一班車因為不知道有車在這裡故障,這樣,我要從哪裡逃跑,眼睛也開始忙著搜尋「跑路路線」。
這樣忙著忙著,真的讓我看到列車身後出現了一輛莒光號的車頭往我們的車靠近,而且,所有的台鐵人員都跳下車了……
最後輕輕的搖晃了下,又是一連串的忙碌,直到工作人員一個個上車,車門關起,才結束等待的過程,然後詭異的畫面就一直出現在我眼前,我搭的區間車,竟然是被這個救難莒光車頭……推,著,走!真的!而且,可能是我呆坐太久,感覺它還跑得挺快的呢!

掛著生日快樂牌子的列車長坐回位子上,忽然跟坐在面前的我解釋故障的原因。沒有緊張、沒有怎麼會這樣的表情,只是笑笑的說,這台車是第一節可以開,最後一節可以推,能遇到同時不能開也不能推,只能說是運氣問題了。接著還告訴我們,不要看他這樣好像沒事,其實比我們其他人都還急,因為他是準備要到新竹站「上班」的。
台鐵規定最慢發車前四十分鐘,所有機組人員都要到站準備,一聽,哈哈,那不就跟創作坊一樣嗎,上課前三十到四十分鐘,老師一定在教室裡備課。
旁邊的一位太太聽了,好奇地問:「如果車子沒好,來不急怎麼辦?」
這位列車長大笑:「如果再不能動,我已經準備好要搭計程車到新竹了!」

計程車!聽到這三個字我差點去跟他握手,因為,創作坊也是耶!
任何時候,一定是孩子優先、教室優先,我就不只一次在颱風天自費搭計程車到新竹上課了。此時忽然覺得,台鐵跟創作坊的相似度又提高了些。
火車進入新竹站,列車長已經拿到隨身行李,站在門邊,他的車是十一點三十三分由新竹開往基隆,我們入站時已經二十分了,他還是指著停在第二月台的車笑著介紹:「妳看,那就是我的車」然後驚喜地喊著:「他們幫我的設定都調好了呢!」
來不及說再見,門一開,這位又高又壯又有著和我老爸一樣大肚子的列車長已經衝上天橋,等我踏上階梯哪還有他的身影啊!

想著想著,忽然記起,當我還在事務所工作時,每天一早搭上火車就想等著它故障,讓我可以在排除問題時有多一點的時間在車上補眠,現在想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以自己的個性,遇到時只會有好奇和興奮,更何況連打電話和大家做現場轉播都沒時間了,怎麼有多餘的時間睡覺補眠呢!
我愛講話、愛分享,連家長都感覺得到。一個媽媽在我當班時來到教室,閒聊起孩子當初在創作坊、在基礎班時,回到家後也變得喜歡談教室、談學校的事,因為時間關係停課後,又逐漸安靜下來。回家和媽媽說,媽媽大笑:「那是因為他們老師也愛講話啊!」
我就是喜歡分享我所看到的,有時會在分享時覺得自己很怪,明明不是沒有在台鐵遇到不如意的事,但是怎麼會留在腦海中的都是快樂的記憶?
每次看著新聞上報導著有關台鐵的負面消息,我都會回想起其實這些不好的背後,還是有很多值得大家記憶的事。雖然每次談起,爸爸會說:「排除困難,是他們該做的事」可是他們的工作態度讓所有解決問題的過程變得更有價值,也為自己的工作找到新的意義。
當然也會因為出現的這些不愉快的事件,有了新的省思,無論我們做得再好,只要團隊中有一個人出現漏洞,所有曾經做過的努力都很容易被忽略。對內的團隊而言,只要有一個圈,就能抹去所有的叉,這是仁慈;從外看團隊,只要有一個叉,所有圈隨即被立可白塗上,開始被懷疑,立可白的背後到底是什麼,這是現實,只有減少每一個叉出現的次數,才能減少被塗上立可白的機會,如此一來,我們也可以不用只是等待一個圈,要抹去所有的叉了。
我知道,這是我們都該努力的方向,但是,如果我說,台鐵也應該這樣,會不會……太高調了一點啊!

台長: shu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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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回家了
回來的天空上都是不穩定的氣流
一路搖到底
踏出機場看到我把拔的下一秒嘴就沒停過
趁著存照片的時間把8號大事解決
然後
就可以
補眠補眠補眠
享受睡到自然醒的幸福了~~
2010-01-28 01:23:11
好乖
哎唷!
不得了啦!
超敬業的......
新聞台更新
算是一種職業嗎?
2010-01-28 19:20:51
丸子
原來火車上發生了這麼多有趣又有意思的事啊!
書瑋好幸運,
被記錄下來的台鐵和台鐵員工們,
也好幸運呢!
2010-01-28 23:49:27
小豔子
他們的工作態度讓所有解決問題的過程變得更有價值,也為自己的工作找到新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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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喔!我們也是吔!
共通點再加一
2010-01-30 21:58:40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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