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過赤祼列當屬植物,私生子柳穿魚屬植物,較小的髒半統襪植物,或蜷伏瘋草嗎?這些東西被列在各種北美野花圖鑑。我沒有捏造這些名字,不信的話,我可以把圖給你看。為了改善自己的無知,並停止向與我一起健行的人問「那是什麼」,我努力地研究圖鑑,並被這些瘋狂名號所困擾,這些怪名激起我的猜疑心。這些有著異乎尋常名字的花真的存在嗎?植物學家間是否有什陰謀要去取笑社會大眾?
如果這些植物真的存在,那麼我會頒獎給這些負責給那些自然界的開花植物取如此悽慘名字的野蠻人。你怎能看著一株會開花的植物然後說:「讓我們叫那個笨蛋『赤祼列當屬植物』。」特別是當那傳說中的花有著淡紫色喇叭形,帶著一小塊純黃在中間。你一定是心情不好才會這樣做。
更糟的是,我想見那個帶有易怒膽汁牢騷滿腹的人,他怎能說:「嗯,那對我來說,像一個雜種柳穿魚屬植物。」那植物實際上長得嬌小,帶著淡象牙白的花,和草綠色的葉子。拜託!
而某人一定在灌木叢裡有不好的經驗,當他宣稱:「看那個--我說,那可憐狗娘養的應該被叫蜷伏瘋草。」他所提到竟然是帶著纖細的葉子,生出高高的花,帶有銀白重瓣的植物時。
至於髒半統襪植物──一種粉紅色帶有少許紫色在中間的花──我很想看命名者的襪子。我曾見過某些健行者又醜又不洗的襪子,但我不會把那樣的名字加在植物上。
我認為某些植物專家對於專業的議題,尊重中藏著刻薄。圖鑑裡充滿著卑鄙的形容詞--卑微的這個,虛假的那個,矮小的叫不出名稱的東西,畸形矮小的其他東西。我在想,他們的狗、貓、小孩都叫什麼名字?
我的確想知道那個把小黃色向日葵命名成「乳頭種子」的人心中在想什麼?我也想見見他的女友,如果他有交過女朋友的話。
所以,誰真的在乎?有太多更好的事值得激動,不是嗎?我猜政治正確在命名野花的事上,尚未成為時尚,雖然蠢事的確會招來壓力。
但我真的想知道,如果把我們四周事物的名字從石板上擦的一乾二淨並且重新開始,會發生什麼事?如果我們這一代負責為環境命名,我們會做得比較好嗎,會對我們的植物朋友比較友善嗎?也許不會。你能想像為此開會──國會公聽會。
此外,專家告訴我們,生物的演化以驚人的速度繼續,以致於植物、動物、昆蟲誕生、消失,較人們將之編入目錄還要快。我們已經鑑定且命名的生物數目遠不及我們所不知道的。實際上,大部分我們已經命名的生物都已經死了或已消失。或許曾存有赤祼列當屬植物,但是它或許現在已經滅種了,其他東西會取代它,我們就必須為它命名,但這回得取好一點的名字。
有時候我們的確做得更好。圖鑑中我最喜歡的有貓趾花,高山露珠草,及巧克力百合。有進步!
我在想,植物會怎麼叫我們?爬行肥農田真菌?死一般的好騙的灌木?晚上尖叫的獅蟻之幼蟲?哭泣的烏奇族雜草?
幾乎所有的生物物種都比我們還要早存在這世上──化石証據很清楚。很多物種有可能活得比我們久,活到我們漫遊世間,最後到世界末日仍在為這些東西命名之後。科學家告訴我們,地球的年紀大約四十五億年,仍有五十七億年可活。
花哪會在意我們行經植物園時放的標籤?
標籤只對我們有意義。
P.S.
這篇文章選自我和小愛一起翻譯的一本新書,書名是:
《生命中不可錯過的智慧》增訂本
All I Really Need to Know I Learned in Kindergarten
作者:羅勃‧傅剛(Robert Fulghum)
預計出版時間:2006.12
封底文
1988年羅勃˙傅剛(Robert Fulghum)寫了一個簡單的信條,最後榮登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的冠軍,書名叫做All I Really Need to Know I Learned in Kindergarten,國內在1990年由方智出版社出版中文譯本,書名取為《生命中不可錯過的智慧》,在台灣也暢銷一時,並被香港電台在1993年評選為十本好書,香港中文大學今年仍將之列為學生必讀之書。作者於2003年推出增訂本,加入二十幾篇新的文章,喜愛傅剛的朋友千萬不可錯過。
在今日混亂、複雜的世界裡,您可以在書中短文的許多平凡的細節當中,被作者不凡的洞察力所感動,領悟單純的智慧,並重新檢視生命的意義。
作者簡介:
羅勃˙傅剛(Robert Fulghum)是一個作家、哲學家、演說家,但他過去曾經是個牛仔、民俗歌曲歌手、IBM的業務員、職業藝術家、教區牧師、酒保、繪畫老師,和父親。《生命中不可錯過的智慧》裡已經有許多文章被改編為戲劇,吸引美國許多觀眾到劇場觀賞。此外,傅剛的其他書,例如:《迫在眉睫》(It Was on Fire When I Lay Down on It)、《糟糕》(Uh-Oh)、《也許是,也許不是》(Maybe, Myabe not),這些作品在《紐約時報》暢銷書榜上都曾締造佳績。他目前定居於西雅圖。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