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假犯完了,星期天骨頭酸痛頭昏腦脹,大概是傳說中的收假症候群。完全不想上班。也不是說年假吻了什麼厲害的人,吃了什麼厲害的食物,過得有多精采。冷冷的雨還是討厭的下著,溫度還是冷得靠杯,但街上沒有什麼人,蹓狗的時候看見午夜的便利商店綻放著冷冷的光芒,空氣中聞起來遲緩而適切的味道,就讓人覺得很放心。
總而言之,年假就是犯完了,這也是非常莫可奈何的事情。
12天的假期,回了老家6天,吃了3次佛跳牆,聽了246次的Nobody和Sorry Sorry,參加了1次家族聚會,和中學時代的朋友見了1次面。
堂姐的小孩嫁給了某個山東高幹的兒子,那邊的親家跑來台南走春,家父就在外面的台餐廳設宴,長輩一桌,晚輩一桌,和山東人講著生硬的台灣國語。
和三個不同女人生了三個女兒的大堂哥,跳樓自殺一度喪失記憶的小堂嫂,除了最浪蕩的表姐,家族中最詭異的人物都湊在一桌了。吃飯的時候一直恍神地想著,血緣這件事情真是奇妙,這些人就算我平常在街上看見了,我也不見得認得出來吧,但血液中隱隱約約就有一種瘋狂的基因把眾人都羈絆在一起,想起來就覺得很邪門。
過年也很湊熱鬧的地看了《艋舺》和電視上重播出的《曼哈坦奇緣》和《媽媽咪呀》。
對《艋舺》沒有什麼要說的,很不錯的電影,唯一覺得有意見的大概就是對兩個多小時,沒有出現一首國語流行歌而覺得很納悶。
讓柯佳嬿和趙佑廷在妓女戶一直聽Air Supply,是要暗示小凝是留學英國的妓女嗎?還是聽林良樂和黃乙玲是不配得到一場純情的戀愛?
不過那純粹是個人品味問題,因為金珍姑確實也在MSN留了離線訊息說她被那個歌打動。或許小凝就是很想考上淡江英文系的上進女孩,但我只是很好奇,如果在那個電影聽見了王傑的《一場遊戲一場夢》曲佑良的《英雄》或者陳一郎,我會不會不爭氣地掉下眼淚呢?
至於書本的話,則是在老家的書櫃裡面翻出了《冰點》和《死亡的臉》,以及成功的把《1Q84》上冊看完。
《冰點》是國中在舊書店買的,書籍的蝴蝶頁還用原子筆寫著蔡美美購於埔里,一九六五年。比我年齡還要大的一本書。老舊的書本聞起來都有一種甜美而妥當的味道,脆黃紙張如果過於粗魯地翻頁就會粉碎。小說的情節都忘光光了,只是隱約覺得事情的走向,書本翻得很快很快,想早早知道結局,也跟著小說人物一起被三浦玲子快快地被推向毀滅的一端。
去年下半年買的《1Q84》也完成一半的進度,心得是「怎麼書中的句號用得這樣氾濫呢。」一句話幾乎就是一個完整的句子,如果逗號的話不會超過三個,讀起來就像是高速公路的塞車不斷的停頓。但那樣的問題也不是從這本書才開始,我特地翻《世界末日和冷酷異境》和《終於悲哀的外國語》也有類似的情形,句子故意弄得很生硬,過度氾濫的逗號營造一種篤定的語感,為什麼以前都沒有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呢?
我想是時候到了,我又必須再度和曾經喜歡的作家說再見了吧。
看完的書就留在老家的書櫃上,直到紙頁變得脆黃,直到遺忘所有的情節,待多年之後一個返鄉假期再度閱讀,重溫一個全新的舊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