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文寫不出來實在是很討厭的一件事情,棘手之處不在會不會寫的問題,而是不知道怎樣對付那些材料。過程像是烹飪,買了洋蔥馬鈴薯蘿蔔馮蒙特咖哩塊,準備做咖哩飯。煮到一半,發現其實我好像比較想煮義大利麵。可是菜切的切、煮的煮,眼看就要上菜了,一切都無法挽回了。(乾脆把那些等著品味的傢伙毒死算了)
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掛在網路上,想跟金珍姑討救兵,突然看到萬金油上線。
「你論文寫得怎樣了?」信手丟了個信息給他。那種詢問並非由衷的關心,反而更接近一種的藤木卑鄙的。有沒有?你一定碰過這種心機鬼,或者你本身就是這種心機鬼。中學考段考的時後一群人圍在走廊外面看書背單字,這時候有些很機巴很小人的傢伙總是會在這個時候飄過來,他們用一種問你要不要買無碼A片的試探口吻問你唸到哪裡了,然後補充說唉呀我昨天都沒有唸都在看電視很早睡什麼的。」
機巴小人希望從對方嘴巴聽到「我昨天也沒有唸乾脆放棄好了」的那種答案。其背後的動機其實是希望對方和自己一樣俗辣,進而把對方拉扯至與自己一樣卑微的狀態之下。只要油弟回答「我一個字也也寫不出來」我們就會建立一種惺惺惜惺惺的同命之感,我的難堪就會得到了不可思議的療癒。
「我寫到第三章了。」油弟出乎我意外的振作回答無疑是拒絕了我的結盟。(「唉喔這章這麼簡單我早唸完了好不好」我以前都是用這招去整那些機巴小人,油弟難道你也是要用這招來對付我嗎?)頓時變成了多餘的人還必得虛情假意地跟他勉勵一番。可是油弟突然又冒出一句:「你知道侯孝賢和朱天文的緋聞嗎?」
如此,他又回到了我的俗辣同盟了。
「啊,那個不是跟張學友跟瘐澄慶在一起過是同樣復古的緋聞嗎?傳了好幾年了。」(呵呵呵,果然是同一國的呀。)
「真的嗎?我都不知耶,連阿妓也不知道,被壹周刊拍到,賓館夜會四小時,神情緊張……」
「喔,可能去討論劇本吧,家中有朱天文、唐諾要看籃球太吵了,找個安靜的房間寫稿,你知道的,女作家都需要自己的房間的。」
「你人真好,那為什麼需要到賓館開房間呢,那候導為何要陪著去,難道是怕夜黑計程車不安全嗎?」
即便是覺得朱小姐現在寫什麼卜洛克E界什麼很無趣,而且居然可以同時愛著胡蘭成和張愛玲(那個跟阿扁今天說制憲立國然後又說不主張更改國號一樣沒有立場!)但是畢竟是小時候喜歡過的作家,所以不得不出來替他捍衛一番。我說:「可能要寫一個舒淇在賓館被怎樣的戲吧,你也知道的,作家都比較沒經驗,就像愛我就讓我快樂那個電影那樣,女作家寫不出被強暴的恐懼,就要去賓館體驗一下。」
「你現在是奉行上人的三好運動嗎?作好事,存好心,說好話,以為多作功德,論文就會早點寫完嗎 。」油弟齒冷的說。
「不不不,一定是侯導說,幹,那個老王拍了一個旅館房間2046這樣的風光,小蔡的什麼一朵雲還有口交,搶去了太多版面,我們也來拍的薇閣1069好了。事情就是這樣簡單,他們是去討論劇本的!」我很正義地教訓了油弟,本來要曉以大義地說你身為知識份子不可以這樣盲從,但是居然把知識份子打成了滋事份子了。
「對了,你去便利商店翻雜誌的時候,順便update新聞給我知道嗎?我在上海消息完全都被封鎖,你知道的。」
沒看報導,不知這個朱侯戀倒底是空穴來風還是木已成舟,但是想候導威震八方的長鏡頭美學居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被狗仔們報復在自己身上,那個簡直是哈利波特發現伏地魔就是他親身爸爸一樣震撼;朱天文道姑一樣躲著媒體遺世獨立,一時不察給被拍了張照片,多年建立起來的張愛玲形象全然破功。
名聲有兩種。一種訴諸印刷文字,如詩人如小說家,安靜而深刻;一種是歸因聲光傳播如政客如明星,喧嘩熱鬧。(在msn聊天雖然跟前者聊天比較好玩比較有人味,但是談戀愛跟後面比較好,因為文字出名的人都比較小氣)。本來逕渭分明的兩個領域,各顯神通,各自精彩。然而在聲色迷亂的閱聽環境之下,明星和政客可以風風光光地侵佔到前者的地盤變成暢銷的小眼睛美容大王;然而小說家詩人只有劈腿或是失足打入後者的世界,在副刊雜誌上顛倒眾生的小說家們出現在電視上是這樣的寒嗆不堪(好久沒有守谷香的消息了,不知香妹的心臟病好了沒?)。文字顯得多麼的寒酸無奈(情詩在愛情當中是完全沒用的!!!)。
歡迎來到這個這個背德和不倫建立的星球,荒唐罪惡的程度連沙德卡夫卡的文字也無言以對的世界。在這裡不可能小S會有扶老太太過馬路一天扶三次(我真的看到小S扶老奶奶過馬路喔),林志玲與男性友人夜會誠品書店閱讀偷歡這種事情。這是一個隱善揚惡的宇宙,女明星的胸脯和學歷都是假的;同志疑雲的男模一律激凸大屌,腦容量跟酸梅一樣小,政客的天職是偷腥,他們的RV休旅車始終春意盎然;這個宇宙用鏡頭去抵銷所有專業人士的光圈,無論是作家、醫師和法官,他們只是去做一件普通到大家常常都會最做的事。八卦雜誌的閱讀樂趣也正在與此,那是一種機巴小人的心態,希望所有的名流和讀者一樣俗辣,進而把對方拉扯至與自己一樣卑微的狀態之下。
唉,飆這種髒話就那麼快呢?不用半個小時就寫這麼多字了,寫論文兩天也寫不出這麼多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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