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徹的練習本 我想說的都在故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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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你在幹嘛！」蹲在陽台刷地板時，背後傳來一個沙啞的男聲。

 

轉過頭，毫無意外地又是那隻每年會出現一次的年獸。

 

不過，今年的他看起來挺不一樣的。

 

「你為什麼戴著一個口罩？感冒嗎？」

 

「這個喔！」年獸把臉上的口罩的拿下來，那個口罩很誇張地畫著一個大大的紅唇。

 

「喉嚨有點不舒服，天氣太冷了。」

 

「沒聽過年獸也會感冒，我以為年獸是百毒不侵的呢！」徹用嘲笑的語氣說。

 

「感冒病毒哪有可能只攻擊人類呢？不過，話說回來，你光著腳站在陽台上幹嘛呢？」年獸邊說邊把口罩戴回去。

 

「年終掃除啊！想把陽台洗乾淨，順便整理一下盆栽。」該不是感冒病毒侵腦吧！怎麼會連這麼簡單的事都看不出來？本想毒舌他兩句，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畢竟又一年過去，徹應該變得更成熟一點，少說點壞話。

 

「不是有菲佣幫你打掃家裡嗎？為什麼要自己動手？」年獸反問。

 

「你說阿棉喔！她今年三月合約期滿回菲律賓去了。但是以前就算是有她幫忙，我的住家我還是經常自己整理。」徹說完，轉身蹲下繼續刷洗陽台。

 

阿棉離開後，徹經歷了一段非常忙碌陣痛期。

 

因為沒用菲佣幫忙，照顧徹爸的工作與家務的重擔全數落在徹媽的身上，讓她喘不過氣來。徹雖然每天回家，但能幫上的忙非常有限，後來找了幾個來幫忙的佣人，各有各的問題，總是無法久任。

 

某天，徹望著徹媽蹣跚的步履，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啊！原來徹媽也已經超過六十歲了。

 

徹媽在徹的心中一直是年輕有活力的，徹永遠記得小學一年級時，某個下著滂沱大雨的夏日午後，徹媽騎著單車到學校接徹回家，雖然當時天空不斷地閃電打雷，雨啪啦啪啦地下個沒完，但從單車後座抱著徹媽，給年幼的徹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還好，公司離徹爸徹媽家很近，徹盡可能每天回家探望他們，但儘管如此，找到一位合適的幫傭卻是刻不容緩的事，所幸沒花太多的時間，終於找到合適的幫傭。（真是老天保佑！）

 

「不過，話又說回來，做做家事還挺有趣的！」終於刷完地板，看著地板閃著亮光，徹開心地收拾起水桶、刷子，轉過身對年獸說。

 

「我看過去這一年，你真是轉性了。」年獸坐在沙發上，按了遙控器打開電視，逍遙地翹起二郎腿說。

 

「轉性？還好吧！也許該說，人在不同的時候，就該做不同的事情。」刷完陽台，接下來就是要清潔浴室門邊的霉斑。

 

「對了！你去年說，想要找到離開『1Q84』的路，最後找得如何了？」

 

1Q84嗎？徹在心裡回憶去年說過的話，一邊把電視廣告介紹除霉斑噴液噴在門邊塑膠上，看著白色泡沫的沿著門邊緩慢流下，想了幾秒才恍然大悟。

 

「喔！你是說寫作跟工作嗎？」

 

「大概是吧！」年獸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回答。

 

「我還是繼續利用時間寫作各種東西啊！除了繼續寫作電子報外，去年也參與兩本書的編輯與寫作，雖然並不是創作小說，不過，還是盡可能繼續寫著各種東西，總想著，繼續這樣寫下去，說不定有天會再寫出點什麼吧！」

 

「更何況，不管怎麼努力，人生是不可能回到從前的，就算費盡心力，繞一大圈，回到過去的某一個點，人也不可能是過去那個自己。」

 

「我想唯一可以做的，可能只有盡可能做好眼前的事！順著路往前走，如果可以一邊走一邊玩，那就更好了！」

 

嗯。年獸沈思般地長吟一聲，什麼也沒多說。

 

沈默繼續著，徹拿起抹布擦去沾附在門邊的噴液，霉斑果然應聲消失。

 

哇！廣告真的沒有騙人！徹不住為眼前的效果歡呼起來。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討厭過年嗎？」年獸終於問到重點。

 

「討厭有用嗎？還不是一樣要過，既然是這樣，那我決定要開開心心地過年。」徹把抹布放到水桶裡，笑笑地對年獸說。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來過年吧！」年獸關上電視，站起身來。

 

雖然隔著口罩，但徹似乎看見年獸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對了！聽說你最近迷上烹飪，什麼時候可以吃到你做的菜呢？」錯身的片刻，年獸這樣問。

 

「等你明年來的時候吧！」徹笑笑，完成過年的儀式。

 

新年快樂！

 

《徹的話》

 

1.          又到了除夕，每年除夕寫一寫年獸，每次動筆前，都會看看前一年除夕寫過的東西，並反省即將完全逝去的一年到底做了些什麼？這種習慣好像還挺不錯的。

2.          聽說這個新年會很冷，請大家要注意保暖喔！

3.          最後，祝大家新年快樂！來年請多多指教啊！

 

（圖說：泰國的臥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