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友卡蜜亞說,這首《從前慢》很適合我。
從前慢,從前慢嗎?民國五、六十年代,台灣經濟起飛,我又出生於台北,從小起就沒感覺「慢」過。
那時候有初中聯考、高中聯考、大學聯考。小學五年級起,老師就在招攬學生晚上去他家補習。我是軍眷子弟,父親付不起補習費,所以我還好沒那麼小就經歷「三更燈火五更雞」的苦讀日子。
可是第二天就慘了,每天每堂都考試,考完學生立即互相交換考卷評分,以一百分為基準,少一分打一下。有參加補習的同學在前一晚就考過同張考卷,老師又逐題講解,第二天考起來人人得高分,基本上很少被打。我則各科大多考在八十多分上下,一整天共要挨近百下的藤條打掌心處罰。手掌打得紅腫,回家被姊姊看到,很是氣憤,她要帶我去學校找班導師理論,我自己不敢。父親也覺得是孩子自己不夠努力,老師打得有理,於是作罷。
初中時,清晨七點半前須到校,晚上全班留在學校晚自習到九點以後才回家。傍晚放學與同學到校門口小麵攤吃一碗米粉湯,合切一塊蘭花干沾醬油膏配著吃,感覺味道好極了!
退伍後上班,親歷台灣老闆要求的「年青人不要怕苦,做到倒下去;立刻就再起來繼續做」工作文化。每週上班六天,黎明即起,轉兩趟公車,趕在八點十五分前到公司。晚上八、九點才下班,轉兩趟車回家。到家匆匆吃了晚飯,馬上用長途電話聊繫歐洲客戶,然後回報老闆。老闆通常會再有新指示,於是又打去歐洲、回報、再打給客戶、......,總要拖到十一點後才能洗澡睡覺。
請假,不論病假、事假,是以「小時」計算的,幾乎沒有過以天數算的。我還最少請過半小時的假(少過半小時的,仍以半小時計算扣薪)。全年無休,春節假期只放大年初二一天,因那天老闆要陪他老婆回娘家。
直到1992下半年移民加拿大以後,才終於感受到「慢」。相對於台北和香港的超快節奏,溫哥華算是可以慢慢飲茶嘆世界(港式飲茶)的地方。
卡蜜亞介紹了一本書《終極慢活》,我也想要「慢活」啊!雖然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但如果能拖久一點總是好的。
可是「日曆、日曆掛在牆上,一天撕去一頁,時間過得真快,使我心裡著急!」我想慢,越慢越好,但時間卻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快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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