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間瀏覽到一個人的網誌,雖然以前就聽說他的文字滿深層的。但是我不知道,這麼深。我看了,哭了。痛哭流涕,鬼哭神號。反正一個人在宿舍,我大哭一下也無妨吧!
我也愛我的奶奶,尤其,在她走了之後,
那個人的網誌寫到:我在樓下偷偷寫六位數的支票,但是為了最疼愛我的奶奶,就算七位數,八位數...就算不吃不喝,也要拿出來給奶奶。我呢?女孩可能先天的貼心優勢,奶奶一直覺得我很孝順,一直很喜歡我在她的身邊,不管去哪都想帶著我,如果沒跟她一起去,就會帶個什麼東西回來給我。不是因為物質上的擁有而懷念奶奶,我是想念那種...有個人惦著愛著,彼此都惦著,愛著。
從小就離開台北,每每回到台北家中,奶奶都緊握我手,深怕再把我丟出去一樣,但我終究得回台中的。
記得,最後她得了癌症的那年,憑著堅強的意志力,多活了好久,連醫生都意外。儘管骨瘦如柴,卻依然喜歡與我聊天。得知癌症入侵時,第一次上台北,看到消瘦了十幾公斤的奶奶,傻眼之餘,只有奪框而出的淚水。我憋著,眼角緊緊的憋著。聊完天,衝出奶奶房間在客廳大哭了起來,沒有聲音的大哭...放任淚珠一直掉。
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多不孝
如果今天這個已經瘦了十幾公斤的奶奶走在路上,我搞不好還認不出她,之後我每隔幾個禮拜就上台北一趟,陪她走完人生最後的一程。
記得當時剛上高中的我,想到最感慨的部份,是連續劇。連我們請來照顧他的外傭都可以看完霹靂火再回國,為什麼生命該結束的時候這麼短暫?我的奶奶,只是想看到結局,都是一種奢求!
忽然很害怕,生命短暫到我不能想像。
奶奶病床前,子孫越來越少,因為她比醫生預估的時間整整多活了半年以上。最後,臨終的那一夜,身邊只有我爸爸和大伯。呼吸急促的她,在邊緣掙扎。護士說,已經量不到他的血壓跟脈博,她的身理狀況在正常值之下,甚至已經該走了。
父親也不解她為什麼如此喘著?最後,撥了電話,給遠在台中的我和媽媽,媽媽拿給我,讓我一聲一聲叫著他:阿禡!阿禡,他不再像以往那樣愛聊天的回應我。想到住在台北的夜晚,她總睡在我身旁...
”阿禡!”只有鼻息的回應
”哇就勇敢ㄟ巄無哭喔”我騙他,善意的騙,眼淚一直掉
爸爸說她越喘越急,要我拿給媽媽,媽媽只說了,我會好好照顧孩子,長大後讓她回台北。聲音停了,爸爸接過電話,說,剛走。她掛念的,就是我吧?
我多麼不孝。
今年回去掃墓,來掃墓的人越來越少了。心情很不同,以往我會參予彭家的掃墓,一定是因為奶奶帶著我來,現在沒有奶奶了,我卻也來了。說來也好笑,名字當中,彭就這樣囂張又理所當然的放在第一個,但是我掃彭家墓的次數卻屈指可數...丁家倒是年年掃。
我幫著伯母擺鮮花素果,還有很多我不懂的禮節,想著很多年前,還小的時候,奶奶帶著我,來到雜亂的這裡,怕我被螞蟻咬,便拿火點報紙燒它們。其實我不懂為什麼和奶奶來掃墓的這幾次中,這幕一直鮮明的誇張。
就那麼一次,我卻不曾遺忘。
我多害怕人的生離死別,奶奶走的時候,我聽人家說哭只會給往生者造成負擔
腳下的水越沉重,便不敢哭。但事隔多年,每每想起我就是一陣傾盆大雨。
”阿禡,我就想妳ㄟ你災某?我就想要返去台北和你做伙住在八德路的房子。你乾勾ㄟ記得彼陣你笑我沒膽子咧?”我邊哭邊講,講了又想笑。
我還記得你剛走的那天,我坐車從台中要到台北上香,途中連眼都沒闔,惦記著你。卻不知在何時忽然睡著了,還作夢了。短短的一個畫面,你依然瘦,四隻卻很有力,我推開門,你撐起身體,坐起安寧病房的床。
”阿咕,你一來我加多好咧”你笑著對我說。
我高興的想抱妳,卻醒了。車子正好停在給你上香的地方,我好意外。
阿禡,我就想妳ㄟ
你災某?
以下為那個人網誌的網址,或許大家看了會比較懂文中一些部份吧。
http://www.wretch.cc/blog/l210227/207225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