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步 城 思 Life is beautiful Life is a struggle Life.... is a beautiful struggle (A line by John Coltrane. I learned it from the ’Marxism festival 2006’ in Lon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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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創：從牛津街的無印良品談起　　　　　　　　李展鵬

　　談澳門文創與本地設計，我隨即想到的卻是英國倫敦的牛津街。

　　牛津街是倫敦的著名購物街，盡收著名時裝品牌。在那裡，除了有一眾歐美時裝品牌，也有日本貨──大型的無印良品及Uniqlo。從牛津街走十分鐘就會到達唐人街，那裡則滿佈中國餐館。在倫敦市中心的中國及日本店舖，相映成趣。當中國餐館仍是以平靚正招徠生意，當內裡的裝修仍是充斥紅燈籠與中國字畫，日本人則除了壽司以外，也把他們的時尚品牌帶到英國。

　　同樣作為大眾化服裝品牌，無印良品及Uniqlo於彼岸的受歡迎程度雖然比不上H&M，也遜於英國自家的Top Shop，卻有一定捧場客。在英國時，我在一門電影課上認識一個英國女學生，有日我們閒聊到日本文化，她隨即瞪大眼睛說很愛無印良品，喜歡它既有日本式的簡約，又有格調有時尚感。

　　這一番話提醒了我：今日的日本雖然在經濟上不復當年勇，但日本人早已有能耐讓他們的時尚品牌打進西方市場。無印良品不是個別例子，除了Uniqlo站穩了腳，也有歐洲品牌推出整個系列的Hello Kitty服裝。在港澳，我們以為無知少女才喜歡Hello Kitty，豈料有次我認識一個外表成熟的英國碩士生，她跟我說她極愛HelloKitty，我就質疑Hello Kitty連表情也沒有，她卻指正我說──在卡通中Hello Kitty還會哭呢，十分可愛！

　　我一向對Hello Kitty沒好感，也不是無印良品粉絲，相對來說，我更喜歡歐洲品牌的多變款式（因此我非常惱恨登陸香港的Top Shop竟然不順便帶來轄下的男裝店Top Man）。然而，英國朋友對日本時尚的熱愛卻叫我汗顏兼羨慕。

　　中國又如何呢？當一個英國人逛倫敦市中心可以看到日本時尚，他同時看到的中國文化代表卻仍是紅燈籠與便宜Chinese Food。別說大陸，就算是港產片，為什麼在大多數西方人心目中仍只是打功夫？當時我就想，中國什麼時候真的有所謂的「軟實力」？就是當中國也有像無印良品一類的有文化特色的品牌打進國際，並展示現代時尚的時候。

　　談日本設計對澳門來說似乎非常遙遠，但其實，澳門有設計師多年來以創造澳門品牌為己任。有人或許有疑問，在今天的全球化世代，購買各國品牌是如此輕而易舉，澳門人又何必艱苦經營自家品牌？但是，就好像我希望有一天牛津街的中國店舖不再只是中國餐館，澳門人也期待有一天澳門的對外形象不再只是賭場。中國的無印良品只是一個例子，如何讓我們的文化形象有所變化與更新才是重點。

　　正因如此，雖然有些產業未必是生金蛋的雞，很多行業也不像博彩旅遊業可以賺快錢，但它們仍然值得發展，因為其價值絕不限於金錢收益，而是關於一個地方的人的自我形象與本土認同。因為，妙想天開的說，如果澳門有天有了我們的無良印品，那帶來的城市認同與自我形象的提升是肯定超級三十間賭場的。當然，產業要成功，不可能不講生意經，但是，今天社會討論文創，卻少有涉及背後的文化意義與社會脈絡，實是一大盲點。（《新生代》雜誌，２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