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步 城 思 Life is beautiful Life is a struggle Life.... is a beautiful struggle (A line by John Coltrane. I learned it from the ’Marxism festival 2006’ in Lon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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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中心即將有侯孝賢回顧展，我奉命撰文，談我心中的侯孝賢。
談侯孝賢，勾起我十多年的回憶，
有大學生活，有認識電影的歷程，有畢業後的那些難以言喻的日子。
但由於字數限制，因此只好簡簡單單的，談我心中的兩個侯孝賢......　

        兩個侯孝賢　　　　　李展鵬

　　對我來說，侯孝賢有兩個，一個非常親近，一個非常遙遠。

　　我們這種七十後的電影愛好者，很少沒有受過侯孝賢的啟蒙。八九年《悲情城市》奪威尼斯大獎時，我才是個初中生，但我也慕名租過錄影帶似懂非懂地看過這部名片。後來在台灣求學，我首次在大學的藝文中心從大銀幕看《戀戀風塵》。當年吃慣港片「味精」的我，起初自然覺得它有點沉悶。但看罷電影，我獨個在指南山踱步回宿舍，電影留下的淡淡然的感動卻揮之不去。那年我才大一，那一刻我知道，電影從此在我生命中的意義已經不一樣。接下來，無論是《好男好女》或《南國，再見南國》，都提昇了我看電影的層次。在那個受學術與藝術猛烈衝激的大學時代，侯孝賢一直像個老師，親近地陪伴我成長。

　　後來，侯孝賢這三個字卻越來越遙遠。那不只因為我已脫離了電影啟蒙時期，更重要的是他的作品彷彿已經沒法承載文化活力。有一天，一個曾經跟我在校園電台主持電影節目的好友說：「現在，侯孝賢的名字只是被供奉著罷了。」是的，他的作品無論在形式或內容上，已慢慢喪失下與當下社會溝通的活力了。後來我到英國求學，受左派思想啟蒙，更明白他已經走向精英主義，也早就放棄了跟不同社會階層溝通的語言了。這不是他個人的問題，而是所謂的「藝術電影」在廿一世紀已走入創作瓶頸。

　　這次可以再次在大銀幕看侯孝賢作品，我仍然興奮。一方面，我可以追念那個曾經親近的侯孝賢，另一方面，則可以再度反思他的作品何以變得遙遠與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