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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7-02 14:18:58| 人氣1,16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情慾、電影、革命--談《戲夢巴黎》(The Drea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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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電影、革命　　

《戲夢巴黎》是用情慾和電影來書寫革命的一部電影。

久違了的貝托魯奇，這一次出奇地神采飛揚。靦腆正經的美國青年在巴黎電影資料館外巧遇孿生兄妹，影迷見面分外投緣。接著，兩男一女演出了情慾版的《祖與占》。比起貝托魯奇同是以巴黎為背景的情慾片前作《巴黎的最後探戈》，這部新作放下了那種難以自拔的沈溺與難以承受的沈重，換上的是輕靈歡愉的遊樂氣氛。

這是電影最妙的部分：三個人活在自己的天地中，小小的世界只有性愛、電影與歡笑。他們把性愛當成遊戲，他們模仿經典電影場面，他們讓一切離經叛道的打破秩序的化成本能似的愉悅與嬉鬧，彷彿那個時代的年輕人就合該那樣去活。然而，小公寓以外，卻有風起雲湧的局勢：電影資料館館長被撤職，學生反對政府的聲音沸沸揚揚──那是一九六八年「五月風暴」學生運動前夕的巴黎。

貝托魯奇巧妙地以三個主角的自由天地對照當時越演越烈的學生運動：電影本就是夢工場，加上其時法國新浪潮電影代表的反叛精神與自我風格，使得三個主角瘋狂迷戀電影的行徑彷如一種反抗當時政府與資本主義文化的態度宣示；至於三人胡天胡地的情慾，就更是對既有道德與文化的輕蔑與反叛。在小公寓中，充滿了電影與情慾，也其實充滿了革命與理想。他們的小世界，分明就是當時抗爭的學生的心理反映。他們在莊嚴的羅浮宮奔跑嬉戲，他們引述反傳統的高達電影，他們滿屋的毛主席肖像，也在在顯示革命的立場。

如是，這個有關電影與情慾的故事成了一個革命的寓言。貝托魯奇以輕快筆調，寫出了如行雲流水的輕巧美感。不過，電影尾段讓主角爭論是否該加入學生抗爭的行列，從寓言體的格局一下子變成社會運動個案，抹煞了電影苦心經營的曖昧政治意涵，這一筆的收結並不高明。

《戲夢巴黎》令我想起了《感官世界》。《感官世界》從病態的自毀的性行為，呈現人類不節制地縱慾的結果，並把這種性慾的擴張暗喻當時日軍的瘋狂侵略行為；大島渚簡潔地加插男主角在街頭遇上行進的日軍一幕，就讓一個情慾故事有了政治解讀的層次。比較起來，《戲夢巴黎》處理情慾與政治仍略遜一籌。儘管如此，當看到那美絕的情慾戲，當看到經典黑白片在戲中穿插的神來之筆，我們還是得驚嘆：沈寂多時的貝托魯奇回來了！creatingadam@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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