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顏雍宗
我一直是這樣想的--若作為純文學的信徒,今生所得的都是虛妄,聲名、利益、頭銜、溢美......總總發生在眼前的,當下所拿取的,那都是世人一時的誤解、暫定的錯愛。
你投身文學,選擇了寫作,用最不費成本的文字作為武器和資本,你所為之捍衛戰鬥者絕對不應該是你現世能享有的補償(一份優渥的補助、攻訐交惡的同行、貶黜不合你胃口的作品)--這些都是私心,全然只想到你自己,可以理解,但非常低級。
你的命運只在你創作的文本裡,在比你存活得長久萬億年的語言裡,在你死去屍骨皆腐爛生蛆後仍保鮮不凋的詩行裡,然後才能保證你或者會被記得,或者被遺忘。命運的面孔,只將在你不在場時顯現,除了自己的寫作,其餘的一切終歸徒勞。
因為,對於我們這樣的人,只有作品能囊括一個人全部的價值。儘管去花費你太豐富的時間去排擠、肆意攻擊、傷害你的對手吧!去復仇,去挑釁,去汙衊和扭曲事實吧!二十年,不,可能只需要十年--十年之後,若你有把握自己寫下的東西,還會被世界所記得、所尊敬,再來找我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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