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蝸牛住進眼睛
牠是那麼地多愁善感
以致老是數錯日子
所有的身體都像牆
裂縫探出綠草像分別的吻
我帶牠前往一個明淨乾燥的地方
以極慢極慢的速度走著路
像極了一部手動式放映器
什麼都想反著來過一次
帽子──風箏──小孩
女士──硬幣──菸斗
終於在黑白默片裡我們找到一個石頭台階坐下
拍拍屁股捲好一根紙菸輪流抽著
抽完第三枝感覺自己強壯又樂觀
願意離開座位到廣場上搬運箱子和瓶子
在清晨六點鐘騎一輛舊單車沿街發送
新鮮的奶酪啊甜蜜的奶酪
一個男人打開他的門
他剛剛從早晨猜謎節目裡認識一些新的字彙
Escargot──Solitude──Avec mon
並且樂意與我們分享一些鬆餅
但後來我們很快都長大了
我對他說Merci,au revoir謝謝再見
然後離開他多愁善感的奶酪
而多愁善感就像奶酪
繼續被沿街發送到
更多早上正做著發音練習的人的台階上
甜蜜的奶酪啊新鮮的奶酪
我和我最初的蝸牛
我和我最初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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