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３ 曾經
有一陣子，我選擇不再寫，不在寫那以前的以前…
因為老是老調重彈，似乎就像是老提著過往的老頑童一般的無趣。
我知道現在的我有些語無倫次，但是，我只想記錄下來，一段很像過去卻又與故事攪和在一起的故事。也許這聽來有些荒繆，但是，並沒有人敢拍胸埔保證，他所寫的故事是百分之百的原汁原味吧。
多多少少，摻了一點自己所想像的劇情，才得以讓這故事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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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試過在人煙罕至的公路上奔馳過？
我看著不斷拋於腦後的景物，似乎找回了些什麼…在這條人煙罕至的公路上，我可以聯想到好多事情，有關於他或者是毫無關係的。腦中的思緒一下子被拉的好遠，像是被正在奔馳的機車拋於腦後一樣。
拉回了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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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響。
我慵懶的從課桌上爬了起來，國文老師還身兼我們導仔的老師正走出教室。看著外頭有些刺眼又令人躁熱的陽光，我從書包中摸出了聯絡簿。邊摸我還邊想：奇怪…都秋天了，午後怎麼還是這麼樣的熱？秋老虎發威啊這。
國文，英文，英文，數學，歷史，國文，理化，國文…
眉頭皺著，這是什麼鳥課表？
不管了，至少我可以睡到放學。然後就可以迎接那令人慵懶到不行的週休二日。
「喂，峰仔。」
「安怎？」我轉過頭看向後方。阿家正伸出他那有夠壯碩的手臂，扯著我的制服。
「等等要不要去廁所？」他就睡的像豬一樣，沒有錯的話他打從午修睡下去之後，現在才剛醒來。
「純尿尿還是想哈一根啊？」我搔搔頭，睡意仍濃的我問道。
「當然…」他停了幾秒，就在我以為他睡著的時候：「哈一根啊。」
「好啊…是沒什麼意見…」我把聯絡簿塞回書包：「喔，對了，你今天帶哪種的？」
「七星…啦…」接著我聽他是越說越小聲，睡死了。
我皺著眉頭，看了一下自己四周，發現一堆人都在趴死在自己桌上了，看來我們導仔真的是很厲害呢！這簡直比催眠大師還神，說不定連傑克都要對他講：這真是太神奇了！
人家走廊上是鬧哄哄的，我們班上倒是全睡倒了，大概是大家看準了接下來的課表，打算睡到放學吧。這種悠閒的日子還不錯，國、英、數、公民、理化、健康……通通都是我們睡覺的課表。除了像家政、童軍、工藝、美術、音樂課我們不會睡覺之外，其他睡覺的可是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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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來的喇叭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看了看計速表，有８０了耶。真不知道這台車是打算給他開到破百是不是啊…
讓了這台車之後，便往右騎向機車道…
四周的景物切換成了劃分成一塊塊的漁塭，望向那去，水面映著令人感到刺眼的陽光，怪了，都秋天了，為什麼陽光仍舊是那麼的炙熱，絲毫不見秋天該有的樣子，應該是台灣早沒了秋天了吧…
脫離了水泥叢林，我望著兩旁一望無際的漁塭，頓時有種從牢籠裡逃脫出來的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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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當時的生活簡直就是悠閒到不行，早上到校，別人７點半開始早自習，我們是７點半剛從福利社帶一份早餐跟訓導仔＂吳董＂或者是教官玩你追我跑的遊戲。反正他們每次都嘛沒追到，我們便每天樂此不疲繼續跑給他追。
買完了早餐，回到了教室，早自習要做什麼用的？早自習就是拿來吃早餐間聊昨天練功的進度用的，禮拜三還固定會播放英文教學影帶，我們便一邊看著無聊還有夠幼稚的影帶，一邊繼續討論下次攻城要怎麼攻略才好，我所知有限，不過碰上班上很會玩的一聊起來，還吸收了不少相關知識。
每個月大家都會傳閱ｅ-ｊｏｙ，內行人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大家看完的第一個反應還是聚在一起開始討論幾天後是不是要去哪裡挑戰看看，還是乾脆就來個不眠吃王團算了。
就這樣，從７點半討論到升旗８點，大家才開始往操場移動，學校是每天升旗，所以我們便每天都要跟那沒有表情長的還很撲克的國父見面。
幸好自己近視不戴眼鏡看不到，順便再聊聊幾天後的段考要去哪裡閒晃……
「喂…我說考完打算去哪？」
「去打炮喔…」豆花挖著耳朵對我講，站在我旁邊。
「能不能想一點有建設性的問題？」排在豆花旁邊的小彥講：「靠ｘ，你很髒耶。」
「再吵我就乾脆拿這個塗你嘴巴。」小彥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好，好……」我看向另一邊，準備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有什麼意見：「阿家，去哪？」
「去網咖啦。」他答。
「我看你是去打電腦兼抽菸的…」同學Ａ說
「去逛街好了。」同學Ｂ說
「還是去看電影啊，我知道最近有一部片子不錯喔…」同學Ｃ附和著
「對啊，香港三級Ａ片。」
天仔這天兵的回答，班上一半男生笑倒一團…
「噓噓噓…」後面的女生猛打暗號，前方兩點鐘方向約五十步距離出現ｂｏｓｓ，吳董。
大家忍住笑意，越見吳董進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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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塭的景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大約一層樓高又似長城般綿延的堤防，午後的陽光依舊，沒見他有絲毫退縮。
不知不覺的，油門抓的更緊了…
風聲混著層層的浪聲，奏時就像遠古前的平靜般，幾年前，他聲音如此，數十年前，他聲音仍舊這般，卻不知道數萬年後，這片海洋還在不在？
往左邊看去，盡是一大片的防風林，別無他物。眼前的路徑，無止盡的延伸成一個焦點，路面不斷刷新，景物卻沒有太大轉變。一成不變似乎就成了現在我腦海裡僅想到的一句成語。除了如此，
以前那段令人印象深刻的日子，也無聲無息的灑滿了這條路程。
一條名為過往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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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鐘響。
被鐘聲吵醒的我，起身來，看著又是一堆又是倒在自己書桌上的同學，我走出教室。走廊上頭可真是熱鬧，反正看起來就很像逛百貨公司那種人擠人的感覺，大概又是有人打架了。
教室隔壁就是廁所，廁所前面還有一塊不大不小的地方，現在那兒可是全圍滿了人。
我看了看，瞧了瞧，發現我身高不夠高，看不到裡頭中央到底是誰對上誰。搖了搖頭，我走進了廁所。迎面撲鼻而來的一陣煙味，這早已是常態了。
廁所裡頭約有一個班級的人數在裡頭。
「喂，峰仔。」二班的俊育掏了根菸給我。
我欣然接過，順便跟旁邊的幾張熟面孔借了把打火機。這一大群幾乎大家都互相認識，沒照過面的不過也才幾個。
抽了一口，我把打火機還了回去：「等等大頭誠會不會上來抓？」
「打聽好了，他最近出公差，哈哈。」俊育回答道。
「去，都打聽好了喔…怪不得一堆人在這…」我想了想：「教官咧？」
「他不會上來的啦，幾乎都嘛聞到才會抓。」
「幹─話說上次吳董有上來耶。」不知道幾班也不知道叫啥名子的說道。
這事我倒是有聽說，話說上回吳董直搗黃龍，直接在這間廁所裡頭抓到幾個當時還算大尾的傢伙，通通送他們一支大過當作紀念品。聽說是有告密的所以才會全部逮到。
也因為這樣，這幾個大尾的非常不爽，而且揚言，如果讓他們逮到這個去告密的臭小子，絕對是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有聽說，然後？」我答道。
「然後今天抓到那個人了。」三班的鴻文說。
「對啊，就在外頭啦。」
我一驚：「你剛還不是在睡覺喔，現在就跑來這裡了？」話說剛剛阿家還像隻神豬一樣趴在桌子上頭一動也不動的，現在居然跑來這了，還神不知鬼不覺的。
他動作俐落的沒幾下，一根燃著的菸正叼在嘴裡。
「你看，外頭不就很熱鬧？啊就是那個小子被抓到了。」
「那一定會很慘…」我吐出一口煙霧，淡淡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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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階梯一階一階的上去，藍天碧海的相連的景象是越來越清晰。站在這老位置，一座碉堡旁的陰影底下，我睥睨著前方一望無際的藍…
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隨意的拆開菸盒，點了一根菸，苦澀的甘油還有那莫名奇妙會讓人感到舒暢的菸味，似乎纏繞著那國中最後一年半的日子。
「會不會哪一天，我會被忘記？」
午後陽光，仍是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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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二下，一件事情改變了這些看似悠閒卻又像是散漫的生活。
國中三年，其實懂得還真的不少，例如停車場絕不只是在停車用的，廁所也不是只供你大小便在用的而已，另外的用處還真是不少。
三年來，某些場面也看的不想再看了，例如學校裡大尾的看大尾的不爽，兩邊都有後台，接著就是引進外頭的混混近來解決事情。慶幸的是，到目前為止，我還沒能看過有人能引入幫派來解決事情的。
場面是一定大的，例如某個地方會有好幾十台機車在那閒晃，看了就知道不正常。
二下前，常常有這種情形。
一群人在廁所抽菸，我跑到廁所的陽台點了根菸，跟阿家。
「峰仔，禮拜六又有熱鬧可以看了，大場的。」
我皺了下眉頭，猛吸了一口：「哪裡？」
「廟後頭，老地方。」阿家挑眉：「有沒有要去？」
「都可以啊。」我把菸給吐出：「又挑在那裡喔？萬一神明顯靈…」
「哈，講笑話喔。」阿家笑著把菸屁股揉熄，往外一丟。
「去，沒人講笑話。」我手正要丟…
下面傳來一陣聲音…
「是誰在上頭抽菸阿，居然敢丟到我頭上！」
不好了！教官的聲音…
「喂，抽菸的快閃了，教官要衝過來了！」我臨走前向廁所大喊，一堆人跟著衝了出來…
那天…
「我答應你…不過。」語畢，她低下頭。
「不過什麼？」我看著她。
高了她半個頭的身高，我正等待著她要說出的話語。
「能不能答應我…」
「不要再惹事情了…」
「好！」我脫口說出。
「真的？」她看著我，微笑著。那微笑，足以讓人感到神魂顛倒。
我看著她，用我認為很認真的口氣告訴她：「真的。」
答應她之後，圍觀的份不再有我的，也不可能再沒事跑去看人打架了…雖然偶爾我還是會溜進廁所抽根菸，她也曉得，不過卻也沒在她的印象分數裏扣了分數。
她要我讀書，她希望我能夠進升學班，她希望一起同班努力個一年，她希望以後升了高中仍然是同一個學校，她希望以後那些紛擾通通都不要和我有半點關係…
我不懂她執意些什麼，但我還是照做，上課開始不再睡覺，不再亂射紙飛機，不再隨便亂看漫畫，更不再密切追蹤每個月的ｅ-ｊｏｙ。
二下，日子似乎過的更快，就像那根正燃著的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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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指間傳來一股炙熱感…
「幹─」菸從指間滑落，進而沿著堤防的斜坡滾落。
我下意識的撫摸著被燙傷的地方，看來是想的太出神了。
這堤防，曾經，有過太多太多的過去在這進行。
離別韻律仍存，只是不見那人。
我沿著堤防走著，陽光似乎漸漸萎縮了，也不再這麼刺眼了…
我習慣的再點了根菸，整個人不知不覺慵懶了起來。
我想等等我得往那兒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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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哪天我不在了，會被大家忘記？」
「妳怎麼突然說這種話？」我撫著她的額頭：「沒發燒啊這…」
「噗…」她被我逗笑了…
「妳不會不在的，我也不會忘記，我喜歡過一個女孩。」看著她那圓滾滾似兔子的眼睛，我這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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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會不在的，我也不會忘記，我喜歡過一個女孩。」
我蹲下來仔細看著…一張小小的照片。上頭的女孩還掛著微笑，注視著前方。
似乎是裡頭太悶熱了，臉上滿滿盡是汗水…就連眼前都是一片霧氣。就姑且相信他們是汗水吧，是霧氣吧。
我想，她還是沒什麼變，接著我便起身，走下樓梯…離開這座，納骨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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