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首完成度很高的鋼琴奏鳴曲。第31號與第32號,是貝多芬鋼琴奏鳴曲的雙璧,但這兩首音樂的性格,非常不一樣。第31號以古典鋼琴奏鳴曲為底,第32號則以歌曲為其出發點。不過,雖然說是以古典鋼琴奏鳴曲為底,但還很容易欣賞,很易入耳。這並不是說此曲是膚淺的作品。它有豐富的曲趣,以及很出色的架構。
譬如第3樂章,貝多芬在這兒採用復格。這是很少見的例子,貝多芬在第29號「漢馬克拉維」終樂章也採用復格。但「漢馬克拉維」的復格又長又難懂,第31號則不長,其展開也平易近人。而且復格之間還插入歌曲風格的緩慢部分,可讓人透氣。不像中期的作品,其推展有些令人窒息。他避開這種逼人的推展,卻還能有豐富的曲趣。這大概是貝多芬到這個圓滿境界,才能寫得出來的音樂。
鋼琴奏鳴曲第31號 降A大調,作品110
其樂曲結構,與作品109一樣,有簡潔精巧的奏鳴曲式第1樂章,以及與之成對比的聽起來廣闊而自由的復格形式第3樂章。此曲於1821年末已完成,但更進一步推敲終曲的結果,直到1822年春天才真正完稿。
第1樂章 表情豐富的如歌的中板(Moderato cantabile molto espressivo)降A大調,奏鳴曲式。
第1樂章的速度記號使用molto espressivo(表情豐富的),cantabile(如歌的)等都不很尋常。抒情的第1主題,由具有附點節奏、以四聲部進行的前段4小節,與由單純和聲伴奏陪伴的歌謠風格的6小節後段旋律組成。經過使用琶音的推移(第12小節~)後,以屬調提出第2主題(第28小節~)。開展部(第40小節~)由第1主題前段4小節之動機所構成,經f小調、降D大調、降b小調而達主調降A大調進入再現部(第56小節~)。
第1主題帶領推移的琶音音型再現,後半部移到下屬調。經E大調的推移(第70小節~)後,以主調再現第2主題。尾聲部再次出現推移的琶音,並結束這樂章。
http://www.youtube.com/watch?v=V89Z1z9rYqc(Serkin)
http://www.youtube.com/watch?v=Ni7XBxwQEkA(Richter)
第2樂章 很快的快板(Allegro molto)f小調,2/4。3段體。
詼諧曲風格的樂章。主部以和聲為音樂的中心角色,並以f小調的激烈下降旋律開始,之後很快就轉入大調,因此沒有小調的灰暗感。反復兩句短句子,然後反復兩句長句子是詼諧曲的常規。
中間樂段轉入降D大調,與主部成對比,高聲部的旋律有如清水流洩,高音部與低音部做二聲部進行。尾聲部以敲擊的上升音,簡單結束這一樂章。其皮咯地終止和弦,擔任第3樂章屬音的角色。
http://www.youtube.com/watch?v=osUKPNrS4rY(Serkin)
http://www.youtube.com/watch?v=6qOzMUwkz0A(Richter,後段為第3樂章前段)
第3樂章 序奏:不太慢的慢板-復格:不太快的快板(Adagio, ma non troppo – Fuga:Allegro, ma non troppo)降a小調-降A大調,序奏4/4,復格6/8。曲式比較接近複合二段體,但也接近變奏曲。樣式看來很自由,卻也不會自由得破壞曲式。
慢板的序奏開始於降b小調,第2樂章的終止和弦擔任其屬音的角色。開頭有短暫的前奏樂句。這部分是降b小調4/4(2/2)拍子。調性在大調小調間動盪不定。第4小節指定要Recitativo。之後,右手的斷續音有特殊的奏法。音樂進入降a小調(調號為降e小調)12/16拍子的「悲嘆之歌(Klagender Gesang)」。這主題像是一首自言自語的歌曲。旋律抒情地流動,也不會反復。這部分寂靜地結束。
主部為快板的復格。這段復格不是古時的聲樂樣式,而是器樂樣式的自由的3聲部復格。降a小調,6/8。復格主題簡單得只有4小節。加入降E大調的一段與降A大調的一段而形成3聲部復格。在短時間裡,復格主題以各種調出現,但逐漸鬆懈形狀,自由展開。不過最後還是回到古典復格形狀,以維持復格的樣式。
復格以分散和弦結束後,拍子又變為12/16,自言自語的「悲嘆之歌」在中間樂段(第114小節~)回來。不過不是完全的再現,而經過一些編曲,調性也降了半音而成為g小調。這一部分跟第一次出現時一樣,靜靜結束,但轉成G大調的和聲跟在後面重覆演奏。和聲逐漸增加音量,以分散和弦上升,最後接到後面的主題反行形的復格。其調性也從原來的降A大調低半音的G大調。以後的復格,有的縮短有的擴大,速度也減慢等種種變化,而且慢慢脫離復格樣式。
速度加快後,縮短形主題變成伴奏,回到降A大調後,復格主題有力的在低音部出現,並進入尾聲部。進入尾聲部後,已不進行復音對位法的復格式開展,而是轉入主題與伴奏這種工作負擔清楚的單音音樂開展。經過降A大調、降D大調、降A大調顯示主題後,根據主題的後半繼續開展,而且跑上高音域築起高潮後,以最強音結束全曲。
http://www.youtube.com/watch?v=Y0Rj3w869bg(Serkin)
http://www.youtube.com/watch?v=GgVM9ryoK8g(Richter,第3樂章復格部分)
樂譜請從下列網站中免費下載:
http://imslp.org/wiki/Piano_Sonata_No.31,_Op.110_(Beethoven,_Ludwig_v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