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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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行蛾類觀察的夜晚，大部分是孤獨的。少數時候，會有同事的陪伴，或者營隊裡有興趣的學員在夜間課程結束後，繼續留在蟲燈處拍照，那種時候，我們的關係不再是解說員與學員，而是同樣專注於蛾類世界的攝影及觀察者。

 

↑第一次見到牠時

↑哥倆好，等老婆中.....




↑你看，很大隻吧！



↑殘缺的完整。

其中一次，我與兩個師大附中的老師靜默的各自拍著蛾，偶爾交換幾句簡短的話語，就在我覺得拍得差不多，準備收工回返宿舍前最後的左右掃視確認間，忽然就在近旁不到五十公分處的植物上，看見了一隻碩大的尺蛾，在那瞬刻，我驚為天人的大呼「今晚看見牠就值得了！」；「好漂亮！我第一次見到呢！」……，一邊忙不迭的拍著一張又一張的記錄照。一旁的兩個老師卻不為所動，過一會兒其中一位老師才告訴我，他剛剛已經拍了好久了。「那你怎麼沒有告訴我？」「我以為在那麼明顯的地方，妳應該早就看到了。」「…….」──在大自然裡，“發現“的定義具有無限自由，你看見了什麼，感覺如何，其實都是非常私人的，不一定能夠全然分享。──我驚訝著自己四個眼睛的「盲視」，慶幸著在離開前終究發現了牠。

 

我想，有很多我還不知道的蛾類，只要稍稍到網路上丟擲問題、相片，或詢問，很快就會有答案了，這樣能讓我認識更多蛾類的名字。但一方面懶，一方面也享受著摸索的樂趣。我喜歡藉由積累而真實深刻的認識，不是速成，將也速忘。前陣子看報紙，平時鮮少看報紙，好像可以就此遠離那些永遠沒有結束一天的利益糾葛、紛亂慾望、爭吵指責，但它們依舊確實存在，或許我只是逃避。其中有一則新聞，因為前往宜蘭容易塞車，預估多少年後既有的道路將不敷使用(為何不管控車輛)，且花費時間過長，太慢，所以需要再開一條道路。除了會流失比雪隧更多的水，還有多少無形卻巨大的損失我們沒有看見？

 

「慢」有什麼關係？因為會思念，會等不及要遇見誰，或是不趕著抵達，誰就會永遠的消失嗎？為什麼要更快？！又要怎樣的快，人才能滿足？就算失速，也比不上心念的速度，為了快，要付出怎般巨大、難以回復的代價呢？

 

往後，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內，我又斷斷續續的遇見了牠。有時是兩隻翅膀部份交疊停在布幕上，恰恰像一枚胸針；有時是鑽行過雜草叢林後靜止的一抹黯影；教展中心的畫框下，靜止著像一個造型奇特的塑膠磁鐵；被鳥類啄去後翅，呈現一種不完美的活存的停在布幕上的身影，讓人禁不住的想像著那生死交關的一刻；或者不明原因停在地面上的不動如山…….。然後，偶然間，覺得那麼大隻一定查得到的翻開《鞍馬山的蛾》，才知曉了牠的名姓。

 

牠，一直在那，等你遇見。如果看見，你會對牠說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