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山‧心情

3,015愛的鼓勵 44訂閱站台

060429-060430 禮拜六-禮拜天 天氣晴偶雨

我盼著禮拜一的到來。

你們有過類似的感覺嗎？很多小時候覺得很大、很高的東西，長大後忽然回轉頭看，會發現它怎麼原來是那麼矮、那麼小？而忘記是我們長大了。我們家其實變化很少，除了一樣窄，而且越來越窄。人好像是有按著年代分好個性和觀念的，媽媽那一輩，就是捨不得丟，什麼都捨不得丟，於是家裡被衣服和東西堆滿了，只留下了走路的通道。「就讓她堆吧！我只要還有地方可以睡覺就好了。」爸爸這樣跟我說。好像是從長大以後，我開始羨慕著，台北以外的城市，朋友的家都好大、好寬，他的一間房間，大概就是我們家客廳加房間那麼大了，又為什麼所有人都要跑到台北？而我則是反向的選擇離開。

還有一個讓我無法影響的是，他們捨不得出去玩，可以說不懂得玩。只是擔心錢賺不夠，拚命的賺。所以常常我看著來玩的學員，有著和父母相近年齡，甚至更老的朋友時，我都很佩服他們，懂得在有限的生命中善待自己。可是當我要這樣的試著去鼓勵他們出去玩時，往往換來的是「誰叫妳不會賺錢？我們只好替自己的老年打算了。」這句話可以堵住我的嘴。

這兩天都待在家裡。這是我自以為有陪伴父母的方式，雖然我幾乎都在看書，看著從埔里圖書館借回來的書，不過有兩本實在很難看，一本硬撐著讀完了，一本乾脆放棄。因為書太難看了，於是感覺昨天過得很慢，有著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回家對我而言，並不能全然的放鬆。我沒有自己的房間，沒有鑰匙，作息時間也要調整的和家人相近，於是從在山上的八九點睡著，五點起床，變成十二點睡覺，早上七點起床。

其實我已經很幸福了，不過小時候，對我而言，是經歷了精神層面的磨難的。所以也許你們要珍惜，在家裡可以很自在，很舒服的「回家」。今天在家裡，很多角落都勾起了我小時候的回憶。店面中央的桌子，妹妹小時候，可以剛剛好站在桌沿下方，對應現在的她，很難想像距離那時候已經過去十多年了；廚房裡頭堆滿雜物的那張桌子，在抽風機下方的那處角落，背後是放瓦斯桶的間隔，再過去是廁所，小時候那處位置就是我的書桌。抽風機太久沒洗，就會從上頭掉下來很多充滿油漬的黑色污垢，弄髒了我的課本、鉛筆盒……很多東西。那處位置現在已經被過多的雜物淹沒了，像是小時候的我，也被堆埋在那下頭，於是我很久很久沒有想起來了。我還想到，小時候的每一天，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過的，期待著什麼？為什麼開心？印象最深的是，我同樣拚命的讀著課外讀物，那樣的美好和想像，伴隨著我度過某些覺得灰暗的時光。
妹妹在準備聯考，目標是台大。聊到報稅時，爸爸忽然跟我說：「等我沒有賺錢能力後，稅都給妳報，因為妳妹妹應該會念台大，赚的錢會比妳多。」我嚇了一跳，因為我不喜歡被這樣比，雖然我知道他並無惡意，但是會賺錢與否，我不喜歡是被拿來衡量的標準。我並不在意自己不會讀書，也不以自己讀的學校不好為意。因為我知道自己要什麼，而現在的日子，也讓我有著自己的目標要去達成。我覺得很快樂。不過下了山來，可以說回到現實的城市生活裡，回到把我養大的父母身邊，很多我覺得不需要在意的東西，都向我湧了過來。例如，要賺很多錢，趕快嫁掉，誰家的誰誰誰怎樣，鄰居不好，應該要搬家…….。我還發現，從事生態教育解說的我，我的媽媽，卻常常濫用塑膠袋、因為怕髒；每次擦東西都抽好幾張衛生紙；會想把環境維持在她認知裡的乾淨整齊，卻是不容許一隻草葉生長的無生氣……。果然身邊的人是最難影響的。我的家人都如此了，那更多更多的那許多人呢？

媽媽的世界太小了我發現。於是很多小事，她可以講上一整天。真想告訴她，如果她再這麼愛唸叨，以後她去住在女兒家，大概要被女婿嫌吧！最可怕的是，她有潔癖。我覺得那是有點病態的碎碎念、潔癖和控制慾了。像今天她又唸了一整天，最後我和老爸藉故逃離現場，然後我笑著跟老爸說：「好吵！」他也說：「吵死了…。」我開始佩服他了，難怪會有那種老婆太愛唸，老公訴請離婚的案例。我的老爸實在是個很有忍耐力的人。但我則是聽她的叨唸聽得有點頭疼了。

而禮拜天也快結束了。比想像中的快多了，本來我昨晚還在想，要不是週二我有事，已經想回山上去了。但是明天，很多地方都上班了，我可以去辦一些想辦的事，然後和朋友一起去逛舊書攤，剪頭髮……。這大概是我這次回來，最期待的一天了吧？

我不再像以前，每次回來台北，就告訴很多人，然後一起出去吃飯，聚餐。雖然我很想去攀岩，卻又覺得朋友大概在忙吧！所以打算安靜的回來，安靜的離開。會不會已經像是個孤僻的老太婆心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