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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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003 禮拜一 天氣晴

不似以往颱風，走過，後頭還拖著一長串陰雨的連綿。反而像是刷洗過用水沖洗後的清澄，無雲，萬里。最近有些樹要結種子了，陸陸續續。阿雄提醒我，因為「海州常山」很近，就在我們周遭，所以我們常常會忘記他，然後他開完花，結完果就掉光了。要我特別去注意他的果實成熟期。海州常山的果實很美，有著紅紅的宿存萼片，像星光一般分裂、包裹著中間圓形的果實，果實成熟時，會變成一種靛藍色，我覺得很美。有時候，果實還未轉色，但若妳用指尖掐破，裸露出裡頭害羞的種子，呈黑色表情的話，也是成熟了的表徵。

所以早上我騎著機車，到原始林附近，找尋蓪草的小苗。然後在半路採摘海州常山的種子，一顆一顆，彷彿剪下星光。蓪草，在這個季節附近，會從橫拓的根部，探出小苗。直接拔取小苗回來，輕易的就能活了過來。原始林附近，紛亂，倒樹橫陳，枝葉散落，颱風是用非常手段，讓自然裡的腐敗衰老、不堅定，面對自己的脆弱和悲傷吧。蜀龍則一早就拿著相機去原始林裡閒晃了，我好像許久不曾如此勤勞。

末了，把星光放在自己桌上〈可以照亮些許希望嗎？〉，在樹苗室把小苗種下，來回澆灌了幾床植株，剩下的時間，則替標本區做著物候調查。也只有做著物候調查的時候，才可以細細的，檢示著那些植物。他們各有表情和美麗，只可惜平時我並未仔細欣賞。

臨中午，e說得先把外頭草皮上那些黃的、綠的柳杉枝條清掃盡淨，以利之後除草。本來想ㄠ阿財去拿扒子，結果他回了我一些話，讓我覺得自己不應該老是要ㄠ人，也算是一種提醒吧。後來，我就自己去拿了。

於是整個下午，我和阿財各拿了一支扒子，就著廣漠，扒梳著顏色。然後我漸漸失卻耐心，好累，心中發火。因為總是無法克制的用眼光掃向那更大片未掃的場域，渴望迅疾完成的急躁，幾乎令你崩潰。中途阿雄和我們分享最近開花的「香蘭」，全世界只有一屬一種呢！他總是樂於分享，而感動與快樂也都輕易泫染，或冀以放鬆的去種下s和蜀龍下午幫我帶回的蓪草小苗，既而認命般的，再拿起扒子。告訴自己，看著眼前就好。看著眼前，心慢慢靜止了下來，而下午也結束了，還有一大片還沒有掃完。

回到辦公室，就著電腦，隨意讀著網路上的副刊。讀到一篇好文章，就覺得很開心。接到阿炮打來的電話，詢問著農場的狀況，不過他比較慘，現在還在停電，租賃的房子則淹水了，落地窗上糊了一層紙箱。他說那天我出去門口拿他忘記歸還的鑰匙時，整車的人都看見我臉很臭。我只是頭疼啊！看來，我的臭臉挺嚇人的。晚上和蜀龍、麗雯、惠娟、阿財一起吃著湯麵晚餐，喝著蘋果茶，然後踏著星光回到宿舍。最近的星空，總是好美。

星光好美，我卻做了件不美的事。今晚，我給我的人生下了一個決定，做下了個抉擇。很困難的，一個。我想我一定會後悔的。可是，我還是這樣做了。最近的我好奇怪。慢慢的把自己封閉了起來。誰也不想理，不主動連絡〈縱然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每次接到朋友的問候電話或信件，總覺虧欠。我還得懷抱著這般的虧欠，多久？

也許現在的我，是在隱居，亦或逃避。我也不知道我周圍的人，能等我多久。或許妳們就都別等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