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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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924 禮拜六 天氣晴

最近開始體會到寫東西的痛苦。儘管寫出很多字之於我，比寫出很少字，卻表達出同般意思還簡單。從我自八通關古道回來，不知為何，竟遲遲無法寫出既往同樣的紀錄。大概是當時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爬完七天，回來還得在紙上爬七天，感到一股莫名的倦怠。於是我只是很緩慢很緩慢的擠出一些字，有時候可以進展到一股快樂安適的氛圍，但大多時候，痛苦總是多於平靜。這就是文字工作者的宿命吧！早上，痛苦的在五點爬起，打開電腦，認命似的繼續敲擊鍵盤，卻忽然發現，不知不覺，我只剩下兩天半的行程了。卻想不起來，前頭那些文字，是怎麼擠出來的。而現下的快樂，就是我擁有他們。

但也大概是睡眠不足的干係，早上我澆完水，難得的沒有緊迫的工作必須進行。捧著蕨類圖鑑，窩進了育苗室裡。慢慢的碰觸，從不熟悉到有脈絡可循，確定自己是喜歡蕨類的。記得去金門一家餐廳吃飯時，老闆畫了很多蕨類，掛在牆上。他看見我在看他們，就說：「我覺得她們很有氣質。」是的，我也這樣覺得。而憑藉著圖鑑上的指引，特徵說明，就像讀偵探小說般一一比對，符合或剔除，也是一種快樂。只可惜她們的氣質所散發出來的語言我還聽不盡懂，對了一早上，某段時間就坐在床架上睡著了。也沒人來叫我，但倒是又認了幾種蕨類。

下午的隊，不到一點就出現了。領隊號稱來了五、六次。於是有了心理準備，這個下午我可能必須撐持到五點。一點十五分出發，走到四點，他們就一副快掛了的樣子。帶他們到半月坡滾草，這個下午就比我想像中還快的，過去了。僅管帶隊前，還在和心裡面那個不想帶隊的自己激辯。

他們擺明是要來偷摘水果的。告訴你們，我討厭死了這種感覺。讓我想起，昨晚和lulu聊天，她提到其實當初她一度想來當解說員，卻因想到無法忍受一些很討厭的對象，於是就算解說員是個大部份她都很喜歡的工作，卻因為有一小部份是很不能接受的，所以她最後選擇了大部份平均都很喜歡的另一個工作──解說員是一個無從選擇對象的工作。僅管我討厭極了，人家抱著偷摘水果的貪小便宜心態來這裡。但又能怎樣？難怪秘書曾說，我們這裡最怕的就是太過專業的人來，因為有些人，就會覺得自己可以把某些東西照顧得更好，便動手摘取，帶走。而我最怕，專程想偷採水果的人來。因為我知道那種感覺很過癮。

昨天帶的小朋友，看見奇萊山脈上覆蓋的雲海，於是問我：「老師，到那座山就可以摸到雲嗎？」我或曾也這般以為過嗎？而去過那山巔的我，實際明瞭是摸不著的。但我喜歡他們這樣問我，真希望我也可以告訴他們：「是的」。

今天帶的營隊的小朋友，則是對著溪谷大喊：「你好嗎？」「我很好。」嘿，我很好，你好嗎？

感動有時總是不自覺攀上心頭，聽見一首歌，看見一個句子，或是經歷某種感覺。我常常被感動包圍。晚上，難得，沒事。吃飽飯，回到房間洗好澡，就著電腦寫起文章。阿財帶的隊晚上八點要觀星，我思索了一下，還是出現。等待架設天文望遠鏡間一度想轉身回房間，幸好後來還是決定多待一會兒，好東西都是需要等待的。一位任職天文館的學員詹佩菁，解說精采明瞭，我至少學會了如何使用星座盤，並複習了好幾個星座，透過單筒和天文望遠鏡，看了火星、M45、M31星團。很多東西，只要你一碰再碰，很難不會的。所以，這是一個收穫豐碩的夜晚，很高興發現自己也許有一天也可以拿著雷射筆，邊說著星座的故事，邊敎你們認星座哦！

今天啟昌和雅欣到清靜農場開同學會。不過太晚講了，他們也有自己的行程，我就沒理人家了。不肖的學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