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130
昨晚五點下班後,邊打著文章,忽然就越來越不舒服起來。頭痛、流鼻涕、想吐、然後好像有點發燒。我想著我什麼時候不小心受了風寒嗎?打完文章時我已經很不舒服了,於是收拾了東西回到宿舍,一進房間就整個人倒了下來,感覺就像一只垂死的大象。我不怕感冒,但是怕有想吐感覺的感冒所引起的腸胃炎,那是很痛苦的。而且我完全吃不下東西。
在這種地方生病真是蠻可怕的事。光想到如果要去埔里看醫生,就是兩個半小時的車程。而且還得麻煩同事。我塞了一顆我僅剩三顆的普拿疼,繼續躺在地上。開始想家了,甚至想立刻下山,不計我之後可能一個月都不能放假。但是也不是我想就可以的,現下根本沒車。而且就算有車可以坐,我這樣坐回台北,大概不死也半條命了。
其實,我不相信會生病。一直覺得自己很強壯。就算是感冒,也不是什麼嚴重的病。但大概是我太少感冒,於是狀況都很嚴重。像這次,縱使再不怎麼願意相信自己會這般虛弱,還是得跟身體的不適投降。躺了一陣子,真的撐不下去了。我這棟的室友都還沒回來,於是我提著一個空塑膠袋,蹣跚的走到隔壁棟宿舍。小魚、胡姊和小魚的學妹怡慧正坐在客廳裡吃東西。
我很倔強。其實一點都不喜歡麻煩別人,但事實上卻又是常製造麻煩那個人。而這次感冒真是太不舒服了,才逼得我出門求救。胡姊給了我一包她從山下帶上來的藥,叫我先回房間休息,她會過來顧我。哦哦﹗這樣實在太麻煩人家了,我趕忙拒絕,說自己會回去好好躺著,她不用麻煩的過來看顧。只是從一開始告訴她們我不舒服時,眼淚就開始不聽使喚的滴下,我最近怎麼那麼愛哭呀?一點都不能當個像樣點的女強人?回到房間委屈的傳了簡訊給朋友,雖然他們天高皇帝遠,也徒然只是令他們擔心,不過這樣會讓我覺得我不是一個人,在山裡。
後來是小魚的學妹抱著貓咪咪過來陪我。她和小魚都是輔大登山社,感覺很親切。她說小魚懷疑我是否是今天帶隊中了暑?她幫我抓了抓背,陪我聊天,我又沒用的流著眼淚。不過後來有覺得舒服一點了。宥蓁姐也過來看我,送來了熱水和餅乾。阿雄也有來問候,不過他覺得是我第一天穿太少,所以十四天後才會感冒?我很懷疑。最後我決定睡覺。小魚學妹和宥蓁姐卻就在我家客廳做體操,一邊看顧我。心暖暖的,然後睡著了。早上五點半起來,以為昨天的病只是一場幻夢,不過還是不太舒服。這樣我好像不能出去玩了。
喝了熱湯,打完上頭的文章,我又鑽回了睡袋。睡到八點半,怡慧過來看我的狀況,胡姊也塞了罐噴喉嚨痛的藥給我,雖然我喉嚨並不會痛。這真是場詭異的感冒。想了想,還是決定跟阿芬借車,她們說霧社可以看醫生。
阿芬一邊掏鑰匙給我,一邊告訴我說可能只是中暑。因為阿榮就常常這樣,休息半天就好了。既然她這樣說,我也就相信了。一想到自己不是可怕的腸胃炎型感冒,就覺得很開心。剛好他們要出發去三角峰了,我剛好趕上。
但是這並不是一趟好玩的行程。有一部分人是去工作的,他們要去收氣象站的資料。走了二十分鐘芒草叢,三角峰的三角點就到了。那裡有一個鐵架高台,展望很不錯,可以看見四週坑坑疤疤狗啃般的山嶺。不過遠一點的山還是很漂亮。但我們的目的地並不是三角點。而是要再往下,下下下,有爬山的感覺了,這一趟剛好治我的腳癢。氣象站位在一處旱生地,下一個氣象站則位在火燒地,之前發生過火災。熱死了,太陽毒辣辣的,像在我們身上塗了一層烤肉醬般的蒸騰,大家大概都被逼出了一堆油吧!該不會再中第二次暑吧?之前爬山也沒那麼熱過,雨鞋像要溶解和我的毛襪,我的腳黏著一體一般。十一點收完資料,大家在芒草堆上吃著中餐的麵包,同事帶的醃蘿蔔和花生、水果等。回程在樹蔭下等後頭同事時,我和江仔、阿伯就隨地倒下睡著了。超舒服的,像在福山一樣,只是一點都不用擔心螞蝗。
我終於知道山上有時候為什麼會起火了,太乾太熱了。阿雄指著荊棘叢中的九華蘭跟我們分享。ㄟ,如果你不知道那是蘭,你只會覺得那是普通的芒草。問阿雄該怎麼分辨,他說蘭有氣質,有FEELING。蠻玄的。
沿途有厚葉衛茅、追分忍冬、母蒿〈據說只有這裡才有耶!〉、小蔓黃莞、變葉鼠李、通條木……。不過我和他們實在還不太熟。
他們說有一次去爬山,要跳過一處凹陷,一個一個跳過去後,最後一個跳過去後,發現自己抓住了咬人貓,但是不抓又會滑下去。最後勒?他抓了,而且又滑了下去。真好笑!爬山過程中這些預料之外的事情,總是令人印象深刻哪!
我覺得挺丟臉的,爬山爬那麼久,居然不知道中暑是什麼症狀,而且中暑居然可以那麼痛苦?這次是學到了。她們說比較不容易流汗的人比較容易中暑,我以後大概會常中,不過我下次應該就不會那麼大驚小怪了吧!只是在山上,還是不要生病比較好。
同事有點想幫我改名,因為有一個同事的口頭禪就是芭樂。而且他們常常喜歡吃芭樂。於是他們想了一堆:番薯、地瓜、梨子、香蕉、鳳梨…….。沒有結論。其實有時候我自己都會搞不清楚,要說自己是芭樂,還是圓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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