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人員:小林大哥一家四口。雅惠姐一家四口。楊大哥、吻仔魚大哥、東東、致遠、飛容、怡翎、小潭、佳岫、阿傑、國正、GY妹、宜璇、阿男、佩芬、佩馨、圓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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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花蓮的感覺很奇特。好像它是排名常來的城市中的前幾名了,每次來卻都有不同的領受。好像到了一處避世之地,這大概是許多人嚮往花蓮的部分原因。我坐自強號,7點十五開,一小時十分鐘就到了花蓮。比我想像中快好多,我沒想到那麼近。還是我一直住在自以為最遠的地方?出了火車站,瞥見了在出站處等我的阿傑,依然真摯專注的眼神,找尋著隱沒於出站人潮中的我。有一種感動。調皮的壓低了頭,等到出了站才出聲喚他。好久沒見了,卻可以輕易接軌上某些默契,開玩笑的跟他說:「嘿!阿傑,你越來越老嘍!」他靦腆笑著說:「對啊!滿二十歲了。」不過也許老了的是我的心。坐上東東的車,駛往宜璇家。花蓮現在好多人,好熱鬧的感覺。今晚有周日要參加金真山路跑的陳老師、令人懷念笑聲和琴聲的宜璇、今天生日的阿男、他女友佩芬、下午就到,最近開刀三個月不能爬山但交了女友的阿傑、東東、在黑潮工作忙完好不容易趕來的佩馨。
大家聊著近況,結果每個人對彼此的關心、關切的焦點都一樣,同樣的問題都要回答好多遍。開玩笑說下次乾脆帶個白板,每個人自己把發生的事寫上去,就不用說那麼多遍了。
聊了好一會兒,才告別坐上陳老師的車,駛上東東工作的布洛灣(山谷回音的意思)。通往布洛灣的路,原來就是太魯閣馬拉松跑的路,老是用跑的闖過的隧道和柏油,在夜晚這般車行而過有一種詭異之感。到了布洛灣,他位在一處谷地,東東根本就是住在山裡嘛!真是幸福。這裡叫做「山月村」(村是左邊一個屯右邑,但是我打不出來。),很美的名字。這裡也很美,在黑夜中更是特別有味道。山頭在月光下撲上一層銀粉,環伺周遭。站在中間的草皮上,像站在世界的中心。而草皮外圍,是一幢幢木屋,就像是天空的聽眾,靜靜的坐落暗處。
每張椅子上頭都有木雕的紋飾,張張都饒富趣味。擺設的藝術品大多和原住民脫不了干係,卻很有味道。房間裡也掛了用布拼貼成的「山」字掛幅,我特別喜歡。老闆應該是個很有藝術感的人吧!東東給了我們兩間房間,老師睡一間,我和阿傑睡一間,房間還沒完全整理好,不過習慣隨處可睡的兩個人躺著聊到了三點,才不敵倦怠的睡著。好似回到了走古道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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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本來想睡晚一點,但要準備去參加金詹山路跑的陳老師正等著載我們去吃早餐,於是我們倆都痛苦的爬了起來。這裡白天的太陽好大,我還是比較喜歡他的晚上啊!寧謐涼爽,星星滿天。東東請老師帶我們吃完早餐後,把我和阿傑丟到花蓮市閒晃,不過陳老師卻覺得難得來花蓮,幹麻還要去逛和台北市差不多的市區呢!(他個人認為。)於是把我和阿傑丟在砂卡噹步道後就離開了。真是用心良苦的老師。但他大概無法體會,在山上悶了好多天的我,卻真想去逛逛那虛假、膚淺、商品化的他口中所謂的城市。那是一種渴望!
不過我們還是被丟在砂卡噹了,但這也不是件壞事。畢竟我也沒走過,反而能藉此漸漸拼湊我的花蓮版圖。就和阿傑閒晃著看植物、看人、看蜥蜴、坐在石頭上看溪水的走到了十二點多。發現手機沒了通訊才退了出去。然後穿過了長長的隧道走到了太魯閣遊客中心。這時已經快熱昏了,居然是35.2度耶!買了飲料,我們決定攔便車去花蓮市。這向來是登山社習以為常的事,不過沒走多久,東東就打了電話來說,他剛接到楊大哥,可以來接我們,再把車給楊大哥開,讓他帶我們去繞。於是我們又被撿回了車上--兩個沒吃中餐又快中暑的傢伙。
車行至花蓮,阿男打電話來,要我們繞到火車站去接本來早上要和致遠等人一起在五點多平快車第六節車廂會合的飛容。(後來他們說那輛平快只有五節)結果還順道接到了GY妹。。問她怎沒打電話聯絡叫人來接?她回答:以為在火車站等,總會遇到人吧!這大概也是登山人才有的天真。
然後大家到宜璇家集合。之前有演電視劇「聖稜下的星空」的中段糧食官致遠、北段糧食官怡翎、愛吹陶笛的佳岫、來插花的國正、被古道影響喜歡生態而考上靜宜生態的小潭、可愛的吻仔魚大哥等人也到了。兩台車又馬上載了十多個人先上至布洛灣。我和阿傑三點多去吃了我們的午餐--麵和水餃後才滿足的回到宜璇家等待。而原來宜璇媽媽是教鋼琴的呀!我和阿傑邊看書和報紙,邊聽著來上課的小朋友彈琴。我想到小時候我媽曾因自己童年的不滿足而讓我去學鋼琴,不過我還是因怠惰而中途廢止了。而宜璇卻幸福的擁有這般環境,雖然她對於這種一出生即被安排好的前三分之一人生,期待有更多反叛,但不可否認的,也是因為她有天份,才能成為今年音研所第一名的她。很喜歡她的琴音,真的就跟CD放出來的一樣。不過她卻也羨慕我們的,人都這樣吧!別忘看自己的幸福。
等第二趟回來接駁的阿男抵達,到家樂福採買完,我們正式朝布洛灣進發。夜晚就在烤肉的香味中蔓延。小林大哥一家四口塞了好久的車才辛苦到達,他一個月內已經第三次來花蓮了呢!冷杉學長和雅惠姐一家四口也早早到了。而工作狂的佩馨則是在大家發動電話攻勢後,終於出現了。大家聊天、唱歌、吉他琴音不絕。好像都在吃,卻又在吃的間隙間交流了些什麼。十二點多,等到木炭熄了焰紅,我們轉戰文山溫泉。
一直只聽過它的名字,從未親臨。沒想到整理的很舒適。有更衣室、木梯、吊橋等。夜晚泡的人聽說是少一點,卻還是頭燈點點。下來右手邊第一窟聽說是水溫較低的,隔壁窟高一些,然後再走進河裡,可以同時嘗到河水的冰冽和溫泉源頭的酷熱。我沒帶泳衣,直接整身浸入,讓溫熱吞噬了我。看著按黑樹影下包圍的天空,星星點點,時不時還有竄逃的流星,拉著尾巴,奔跑。泡累了坐回岸上,抱膝沉思,等待山風夜涼浸透了你的肌膚,再鑽入溫泉,取暖。佳岫一年未聞的陶笛,奏著款款歌曲在夜空中發酵,好棒的感覺。原來夜晚泡溫泉這般享受!國正問了楊大哥他兒子會不會好奇,我們這一夥明明年紀差那麼多,怎麼卻可以玩在一起,很有趣的問題呢!卻也的確如此。2點多離開,3點15躺平。放假比上班累多了,熬夜熬得恁兇。可是非常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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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有點不害怕離開了,當福山的分別越近,我老是想起去年和五十天夥伴的那場分別。而這兩天我們在花蓮再聚,其實是令我有點不敢相信的。也許大家都沒有動靜,也許大家都在等待有人起頭,於是當阿男提議,居然就招募到了二十多人,更何況還很多人是因事無法出席。我認識兩屆大縱走的人,有時候會覺得第二屆因組合太多,感覺很分散,向心力不強也零落。而我錯了,大錯特錯。當這件提議從我以為只是說說而已,進展到欲罷不能時,我越來越興奮,雖然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工作著,心情卻是雀躍的、期盼的,我就快可以見到,那些可愛而卓越的夥伴了。
自從分別後大家像煙火般散置、降落回既有的生活軌跡,繼續朝自己的目標前進,各自努力著。當這樣想著時,就替大家開心。不過當碰面時,一開始倒有一種因時間而成的陌生,幸好沒一會就消佚無蹤了。但是那種感覺還是有點奇怪。那些陪了你走了6天、16天、50天的夥伴,曾陪你睡過、吃過、笑過、苦過……。你曾以為你們還會這樣一直一直的走下去的那些夥伴啊!分別了一年,又重新聚在一起。吃、笑、睡、走好像你們從來沒有分開似的。什麼都可以輕易的接軌,你們貪心的聆聽彼此近況,那有別於一般膚淺的「成績報告」,只是一種很真摯的關心。而當我發現原來我們可以那麼快樂的一年相聚一次。我真的覺得,分離真的是一個開始。
【西拉喀古道】
今早起來,有些人早已聚在不會曬到太陽的地方,閒聊著,吃著早餐。就像那五十天中的每一個早晨一般。(謝謝宜璇特地幫不敢喝奶的我留了果汁)然後朝東東安排的【西拉喀古道】前進。21人擠了三台車,平均一台車七個人。(其中兩台是小轎車哦!幸好大家都是瘦子)在賽車手東東領軍之下,(山路時速可至一百),我們到達了迴頭灣。(路上好多警察。東東說要是被警察攔下,他要說我們是路上剛下山的登山客,被他撿上車的)
一開始我還搞不清楚狀況,以為是要去走梅園-竹村的產道。那我又可以好好追憶我大濁水南的行程了。但只走了約二十公尺的產道,東東忽然往左側的六十度陡坡面上切。一忽兒就不見了。所有人愣在當場:「他是要去上廁所嗎?」、「上廁所幹麻爬上那麼陡的地方?」、「他為什麼要上切?他去找路嗎?」……,那陣錯愕開始蔓延,看來大家都跟我一樣搞不清楚狀況。直到東東出聲叫喚:「上來啊!走三分鐘就可以接上平路了。」大家才硬著頭皮,依序上切。此時的情況就是一群自以為只是來當「觀光客」,走那種平整到根本不需要彎曲膝蓋的平整地面,路旁不時還有木椅可以休憩,甚至還可以撐洋傘的現代古道的傢伙。他們穿著涼鞋、短褲,有的沒有背小背包,也沒有帶水,用著最不用花心思顧慮的心情走路。但從東東上切的那一剎,大家都嚇到了。怎麼是這種路呀!那是陡峻的坡面,還得通過芒草、懸勾子等植物的跋扈。幸好,在休閒愜意的打扮後頭,這群因古道、山而結識的夥伴,倒是不一會兒就調適好了心情,準備迎接一路上的考驗。但這真像是一場複習及回顧之旅。
這條多年前,東東本來在找通往中央尖的可能路徑時,不意發現的廢棄古道。它還仍被採玫瑰石的人及獵人使用著,某處壁面上還留著獵人計數的文字:飛鼠15隻,山羊幾隻,山豬幾隻的。但還是不免敗壞,只是靜靜的在荒但中延伸歲月所賦予它的氣質。它就像那五十天我們曾走過的每一條古道般的清麗、豐富和令人心曠神宜。我們彷彿回到了那五十天中的場景,我們融入而享受的走著。小林大哥還帶了他可能才六歲左右的小女兒一起同行,穿著粉紅色裙子的小女生,手腳輕巧的跳躍、攀爬,讓我們這些阿姨、叔叔都要佩服的不好意思了。
這條路有幾處崩塌而不甚好走,芒草、懸勾子、拔契又盡情放肆的劃割只著短褲而露出的腿腹、膝蓋。這是一條你得認真走的古道,因為他並不簡單。
佳岫遇到危險地形還是仍舊害怕、躊躇。大家也是一樣的幫助她跨越障礙。雖然有些障礙她還是無法克服。大家的好多模樣,其實都沒有多大變化。而我盼望著在其中找尋什麼呀?
走到後來,大概過了三個小時。從十一點開始走,兩點多才抵達西拉喀駐在所及它下方那一潭幽瀑。中間很多人陸陸續續的放棄了。於是真正走到最後水池的,只有小潭、GY妹(腳踝韌帶受傷)、阿傑(六月底開刀,醫生交代短期內別爬山)、東東、佩馨、怡翎和我。其實中間我也很想回頭了,但卻就是不甘心。因為可能這輩子我就只來這一次耶!而都走了那麼遠了,再撐一會兒我終究能到吧?但有時我又問自己,這般堅持走完究竟有何意義?這群人其實都擁有堅持完成的固執。也許那是一種對自己的交代吧!不過我更佩服途中為了孩子、為了朋友、為了走不動的學妹而無法走到盡頭的夥伴,她們才真是令人佩服!
抵達水池,那瀑布底端積了一潭泥水。踏進去腳底都是軟綿綿的砂。一線飛曝從天而降,岩面用圓弧的姿態承接瀑布的輕盈。剛剛的辛苦,都沉入水中了。我們洗腳、就瀑飲水、躺在大石頭上吹風,望著頭頂樹梢影姿撼搖。這一刻的寧謐和滿足,的確是值得辛苦那麼久的。
然後回程,再踏剛剛的陡上、陡下、崩石、小溪。四點多我們回到起點。這趟回顧之旅,雖然疲累,卻滿足了一些什麼。坐在車上,疾駛在這兩天不知道開過幾回的太魯閣至天祥段公路上,然後在「橫綱川菜」吃了一天中的第二餐後。有的人在新城坐車,有的人去住宜璇家,要回宜蘭的我,先陪發燒了的東東去門諾看醫生,原來他昨天就不舒服了。今天還撐著陪我們走那不甚易行的古道,我都看不出來。倒是小潭都還沿路貼心的等他跟上。
門諾醫院感覺很舒服,不太像醫院。讓每次進醫院都會有莫名恐懼的我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到了車站後,買了名產寄回家,疲憊的走向車站買到了8點十三分回宜蘭的莒光號。有位置呢!真是幸運!還有點不敢相信,這兩天就這樣結束了。
不過,請永遠讓聚會這件事排進你一年中的行事曆內。每年都期待與你們相聚呀!ㄟ,那明年誰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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