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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5-18 21:44:55| 人氣47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紛紛 5/14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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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種子網】
這一天是週五。我被派去收種子網。因為連日來,午後雷陣雨的狀況很普遍。而我一點都不想要當收到一半時,下起雨來,其他夥伴都下山了,而我還得完成我的使命,那會讓我心情很糟。於是我決定早起。可是我沒把握起得來,我只跟我老闆說「看心情」。雖然八點就躺在床上了,卻和草帽天南地北的聊到十點,然後失眠了很久才睡著,不過那種「姊妹」般的感覺很值得我睡眠不足。

結果我鬧鐘定五點。一起床,傾盆大雨,我傻在房門外。不是說午後雷陣雨嗎?居然從早上就開始下起來了!還那麼大,像是天使正忘情的洗著澡一般,唏哩嘩啦!在所有期待下雨的日子裡,我只有收種子網的日子不希望下雨。但偏偏就是總是遇見雨天。前一晚同事還問我說:「芭樂,你是怎麼辦到的?」於是連我自己都有點動搖的深信--我是雨神!

我很哀怨的踏著晨曦出發,天色很暗,雨下得很暢快。想起山上至少還有一群人,不只我一個,才稍稍篤定了點。也想到同事們起床後該會歡呼吧!這時我自己不禁微笑了起來,他們一定很感謝我的”神力”可以讓他們休息一天吧?那至少稍稍安慰了我,那得孤身淋雨的落寞。本來我是不用孤身的,但是我的老闆都很晚睡,也不好意思要他同我一般早起。不過後來收到一半時,他怒氣沖沖的帶著阿毅衝了上來,責問我為何自己那麼早出發?不是約七點嗎?而我愣在當場,我不記得有和他約啊!不過我猜他也是擔心吧!

早起,還期待可以看見平常被雜踏腳步聲驚擾的什麼。不過什麼都沒見到,他們大概也是不想沾濕一身吧?6:17上到工寮,花蓮大哥已經在煮早餐,我踏進工寮,把被蚊子襲擊一晚的瓦蛋吵醒,和他們聊了一會,我便決定開始我今天的工作。

而睡在上頭五天,本來可以早早下山洗澡去的聲銘,卻好心的要協助我一起收。因為他說平常我們都幫他們拉線,他幫我們收一下種子網也是應該的。不過平常他總是像個哥哥般的保護著我們這些小妹妹。我知道他是不放心放我一人。當下就只能感動。難以言述的感動。不過他後來說他要換褲子,叫我迴避一下。但等他換好叫我進去工寮時,卻還有一個大哥還沒換好。真是豬頭。接下花蓮大哥遞來的一碗熱湯,早晨一路的濕冷,早已被濃濃的人情烘暖。

種子網的落葉量比先前少了許多。收起來很輕鬆,聲銘幫我收了大的葉子,我再接手用鑷子夾取那些微細,或閒聊或靜默,有時兩個人一起迷路了,好容易才又找回到剛才正在收的種子網。收著收著,居然出太陽了。9:43收完全線32個種子網,好有成就感。

【回台北】
整理了些東西,慢慢踱回山下,十二點前回到辦公室,貼心的同事已備了薑湯。忍不住問草帽說:「我很好奇,你們早上起床有沒有歡呼?」草帽回答:「有啊!不過我只歡呼一秒鐘啦!就想到淋雨的你很可憐。」其實我也知道她們有歡呼,因為說來很玄,七點的時候,我耳朵很癢。

洗好澡,整理一下東西,吃了泡麵和熱湯,看著健建和草帽為蘭花分株,之後坐著瓦蛋的便車到火車站坐車。聲銘還寫了封親筆信函給他的同事莊主,讓我能少帶一組鍋具和睡袋,這就是同事間的恩情吧!我又只能點滴在心了。大概是睡眠不足的干係,出了檢查哨才發現忘了帶相機,幸好找到阿仁幫我送出來,被迫提早回家的他,還是不忘叮嚀我一句:「自己小心呀!」而到了火車站,又發現忘了帶禦寒衣物,只好臨時麻煩心怡幫我準備。反正那個下午,我的迷糊蟲都歸隊了。下次再也不能隨便笑聲銘或惠如迷糊了,當我的迷糊蟲絕地大反攻時,我似乎比他們的迷糊糟糕許多。

到火車站很早,和聲銘一起坐2:55的平快。決定用投幣方式買車票,不過我們兩個在那投了一大堆零錢,卻一直被退幣,投到快瘋了,才好不容易買到兩張票。奇怪,上次健健買怎麼沒那麼麻煩呢?

這時的平快人很少,椅背還可以轉動。把椅背轉好,窗戶開好,看了一會報紙,我便決定睡覺。睡一睡醒來,聲銘說他剛剛一直在看海。這時候坐平快真是很舒服而幸福的一件事,可以看大片大片綠油油的田、月台上等待旅客的面無表情、吹著一陣陣涼風、聽著過山洞的轟隆……。和聲銘聊到秀巒。他說他小時候洗澡都是洗溫泉呢!全村的人都排隊在等洗澡,女生先洗,他就和爸爸哥哥在一旁抓魚,然後一家洗好了,就用燈作暗號,換下一家洗。這真是我難以想像的昇平景象,可惜都已不再。

有時會全村收一收錢,然後買毒藥從上游毒魚,全村人在下游撈。當時原住民有一種習慣,殺一條魚,就生吃牠的內臟,而那些人,好像就很早死。他還說,有一個原住民,幾十年來都在喝酒,四處跟人家要酒喝。我難以想像這樣的生活。很慶幸自己,還能為夢想而活。

他還提到先前秀巒在進行造村計畫,田都被填平,大樹被砍倒。我對他講述這事的表情比較印象深刻。他說至少他一直都記得那任鄉長的名字。那是一種心疼的感覺吧!城市的設計師,以一種自外的眼光來改變一個村落。那是一種醜陋。

他還說,他偷跑去北大武爬山,而國光客運翻車;他小時候很喜歡探險,早起去走不同的路,每次都走得更遠些,但是家人都不知道。或是偷偷探問大人,他發現的路通往何處。我覺得這樣的分享很棒,讓我能見識到不同的成長畫面。我羨慕喜歡探險的人,因為我是個被動的旅行者,總在習慣和改變中掙扎。有時我會覺得自己不是個旅行者,所以我真羨慕他小時候就喜歡探險啊!

平快上越來越多人,擠滿了學生,台北也近了,五點出頭就抵達了台北,只比自強號慢上1小時,真是迅速啊!

我們在台北車站道別,然後我就開始了我的迷路之旅,說實在的我對台北車站還是不熟。迷了半天路,快累死了。後來又換了地點,最後改成坐上捷運去北投吃了飯。

九點,回到台北車站,準備向我的大霸旅程進發。



台長: 圓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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