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大太陽,今天是特快樂特豐實的一天。
【貓頭鷹大哥】
昨晚和「貓頭鷹」大哥聊到了一點多,聽他講了許多故事,關於鳥,關於山,關於自己。我覺得他很幸運,可以一路都貼近著山,親近著山,融入其中。他也覺得自己很幸運,山神總是展現很多東西給他見識。他的綽號「貓頭鷹」,說是參加北大武成年禮當工作人員時,山神賜予他的。當他聽見的那一剎那,只感到一陣顫慄,繼而就聽不見其他的聲音了──「怎麼可以那麼準確的賜給了一個這麼貼切的名?」我試著想像那股感覺。其實參加古道時,我也被賜了個名,叫做「喜鵲」,但是排灣族巫師說排灣族裡根本沒有這個東西,所以我後來變成了「麻雀」,也變成了「烏鴉」。但貓頭鷹大哥說,當很多很多年後,也許你就能感知山神賜名的真意了。但不管怎樣,我都珍惜著我的每一個名字。
【早覽】
昨晚興致勃勃的跟貓頭鷹大哥說要出去晃都得找我們,於是早上七點電話就打來了。萬分艱難的起身,想說既然是自己叫人家要叫你的,不好意思爽約。我就撐持著出門去晃了。貓頭鷹大哥早在邊做著觀察,邊紀錄。他的眼睛總能瞥見枝稍的鳥兒,小巧跳躍的身影。聽著聲音,便能辨識個種的名稱。看著飛翔的姿態,就能猜出牠可能的來歷。超厲害的。結果呢,我半小時內的最大收穫是:「賞鳥必自鵯」──紅嘴黑鵯一身黑,非常吵雜,會邊飛邊叫,但停下來就不叫了。而且牠有好幾種聲音,一種像貓叫,一種像嬰兒哭,還有我認不得的好幾種。結果後來一路上,我問了貓頭鷹大哥好幾次,都是同一種鳥──紅嘴黑鵯!覺得有點挫折,不好認。決定去找CD來聽。我還看到了一整株的「樹絨蘭」,像綵球般,爆出橘色的花,懸垂半空,已然紅艷艷的茂盛了。山上路邊的那株,盼了半天,每天看他都只冒出一點點頭來,沒想到山下的腳步卻是這麼快。短短的一段路,看了很多東西,也重新體驗那些熟悉的東西,發現,窮無止境啊!
【黃嘴角鴞】
昨晚和今晚,黃嘴角鴞都像要把夜吹涼似的,拼命喚著:「呼~~呼~~」。麻擠也跟貓頭鷹大哥學如何吹黃嘴角鴞的叫聲,然後我就覺得黃嘴角鴞從昨晚開始,一直都伴在我身邊。問貓頭鷹大哥說:「牠這樣一直叫著,是要傳達什麼嗎?歡唱,亦或求偶?」我大概是個老是需要一個解釋的人吧。但是大哥的回答很好,他說為什麼一定要有所意義呢?是呀!人總是要為動物、植物的行為,冠上一個自以為合理的解釋。卻忘記那樣就不真實了,徹頭徹尾的,一開始即失去了真實。那真實是什麼呢?結果我想了半天,融合今天和同事的對話,結論是:「沒有通則,容許意外,沒有絕對,只有猜測。」很八股吧!但至少有警醒的作用。但我大概得費力改,我那總是冀望一個解釋的習慣吧!
【午后】
今天雖然風起葉落,卻依舊晴空萬里,不再驟起大雨。趁著工作完等其他夥伴的空檔,我挑了個位置獨坐默想。靜聽風與光線婆娑耳語,人間至樂,無與倫比。我哼著歌,樹葉也輕晃著伴奏,發出沙沙沙的歡呼聲。上週四就有蟬聲四起,天空被樹葉遮蔽,像是一幅拼貼畫,摻雜葉隙篩落的和煦溫暖。綠也有各種層次啊!深、淺、淡、墨、青,在光的作用下,反射。五色鳥今天一整天都在歡唱,我還是忍不住會想,牠是開心的吧?蟬聲唱和著牠的餘韻,不絕。今天才知道,從五色鳥叫聲也可分辨公母,比較連貫的是母的。
【工作日誌】
今天天氣是我來這邊上班後,特好的一天。再加上固定來支援兩個禮拜的林務局大哥從今天開始和我們一起工作,其中幾個都是有見過,因此很快便能蠻融洽的互動。我被分派和朱哥、老猴子、貓頭鷹大哥一組做十八線的最後,中午過後,十七、十八線都完成了全線,感到鬆了一口氣呢!前人多少的累積,讓我能參予這結束的最後。當最後一棵樹完成時,雖然沒有異常欣喜,只是平靜的收線、收東西。但卻是一種難以言述的滿足感,我們又完成了兩條線呀!
因為天氣好,有好多東西可以拍。再加上老猴子的眼睛超厲害的,幫我發現了許多值得拍的東西,像是蟬蛻、一大叢聚的水晶蘭、白色菌絲,蕈類等等,讓我拍照拍得不亦樂乎。另外我今天實在發現太多美麗的東西了。首先是倒下來的凹葉越橘,他開的花外緣披著那種彩色糖果似的花紋,粉紅錯白的透明,形狀像個小燈籠、小風鈴,叮叮噹噹的掛了滿樹,讓我忍不住要一直拍他。上樣區的路上,那平安長大的竹笙,呈現軟癱狀態,暗沉沉、黏糊糊的和泥土豁成了一色,他要回歸土地了呀!我還看見好多不知名厥類的捲曲嫩芽,覺得每個都是藝術品般的卓絕,每個彎曲都包藏了絕美的身姿,蕨類真是美麗的東西!回程路上,和麻擠、聲銘、貓頭鷹一起走得很慢,看了一隻難得的紫色蟲子、疑似木耳、腳印、「石月」側面看像雞爪,正面像大型頭蓋般的嫩芽、伏牛花像長型風鈴的白花、黑星櫻擁有許多觸鬚的白花,已有許多蝴蝶在上頭翻飛、還有像熊爪的黃藤枝條的節、一隻橘色的蟲子…….,好多好多,心都被裝滿了。
【安置相機】
吃飽飯,帶著健健精心包裝了防水膜的紅外線照相機,由草帽領軍,我們一群人往行政中心外的小路走去。挑好了安置地點,綁縛好後,由健健走動測試時,才發現完全沒有反應,大家笑成一團。很快樂的感覺。不過今晚很亮,螢火蟲沒出來。同事喚我去吃火鍋了。明天再聊吧!
PS照片為凹葉越橘
文章定位: